一团雪白的影子从沙发角落里猛地窜出来。
“何序,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隐婚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我们是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的,只是回国时证件不慎弄丢,为了这件事我还跟他吵了一大架。”
如果已知对方对他有好感还不保持距离,那就有点不守夫道了。
怎么会……
临近十一点,裴南澈准备关灯睡觉,却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何序的微信。
裴南澈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什么。”
明明是幻想出来的结婚对象……
“小澈。”
半个小时后治疗结束,裴南澈跟着何序回到了诊室。
裴南澈坐在治疗椅上,尽可能避开何序的目光,不去跟他对视,他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太过专注了,那目光深处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裴南澈松开江领,低头捞起狗子抱在怀中。
他懒得再跟裴南澈争辩,只在心里腹诽。什么亲近,卡着时机过来,才不叫亲近,就是在故意打扰他们,狗子坏得很,而且也不止一次了。
按照上次治疗后的约定,周四这天裴南澈要去何序那进行第二次治疗。
“我从小就跟你认识,我当然是希望你过得好,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拿出来开玩笑,如果你们结婚了,结婚证呢?婚礼仪式照片呢?都没有吧!江领就是趁你现在认知错乱在套路你,占你的便宜,他不是好人,你、你离开他吧。”
裴南澈打车前往医院,今天下班堵车严重,都半个小时了,车子还堵在路上一动不动。
何序滚了滚喉咙,指节微微蜷紧,像是在经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内心交战。最终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青年又开口:
他说完就站起身,拿起包准备走了,何序紧跟着站起来,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拆散我们,但我明确跟你说一次,就算有一天我要离开江领,那只能是我不爱他了,或者是他背叛我了,我们的感情变质了,除此之外再无可能,你听明白了吗。”
裴南澈看了看那行字,又用余光瞥了眼躺在自己身侧的江领,迟疑了两秒没有回复何序,摁灭手机关上了灯。
“呃。”
这天下午江领有个比较重要的视频会,裴南澈便决定独自前往医院。
桌面上放了杯奶茶,还有一份精致的提拉米苏。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何序呆呆地愣在原地。
江领心口的燥郁四散开来,扶着额角,沉沉吐出一口气:“明天找家宠物学院,让它学礼仪。”
何序应该是对他有点意思的,他隐隐可以感觉到,这种感情跟霍扬不一样,不单单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关心。
“哦,那也行。”何序垂了垂眼,掩去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没再坚持,眼神和语气依旧很柔和,带着裴南澈进了治疗室开始进行第二次经颅磁刺激治疗。
江领对此表示满意,又悄悄往裴南澈身边挪了半寸。
今晚睡觉,裴南澈体谅江醋,特意没把小狗再放在两人中央。
江领很不喜欢江醋这个名字,眼皮耷拉着,嘴角压得平直,但耳根却泛起了一抹薄薄的红润。
一想到以后他和裴南澈做更私密的事情时,这只狗子也突然冲进来,扒着床沿嗷嗷乱叫……
“那叫挑衅吗,那叫亲近。”裴南澈抱着狗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小心眼了呢?先吃何序的醋,现在又吃儿子的醋,不如以后就叫你江醋。”
“我知道,这件事由我来告诉你,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你现在的那个所谓的老公,不是你的老公。”
……也难怪他家那位醋味那么大。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裴南澈知道从礼节上他应该跟何序一块吃个饭,甚至他该请何序吃顿贵的。毕竟今天他迟到,耽误何序下班了。
“给你点了奶茶和蛋糕,”他指指桌上的甜品,“你小时候就喜欢吃提拉米苏,我一直没忘,先吃点垫一垫肚子,一会治疗时间也不短。”
裴南澈太阳穴突突直跳,用力甩开了何序的手,眼底一点点温存都没了,眉间拧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似在强行压制着怒气。
五十分钟后,车子总算抵达了国际医院。天都快黑了,马路两旁亮起了街灯。
裴南澈听得更困惑了,晃了晃头发,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那句话:“……你说什么?”
“嗯不好意思啊,序哥,”裴南澈垂眼,揉了揉鼻子说,“我老公还在公司开会,我答应了他一会儿要去送饭,这个点,”他也看了眼腕表,“应该快散会了,我先回公司了,咱们改天再约,可以吗。”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