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耕籍礼一同操办的,还有殿试的安排。殿试安排在崇德殿,第一届殿试,足足有数百人,因为这届殿试级别前的选拔制度很儿戏,所以人员素质有些参差不齐,刘辩对这场殿试不抱有任何信心。在他的猜测中,五年之内不会再有贤臣出世,现在办科举,是为将来打下基础。不过能通过殿试的,哪怕是无名之辈,当个县令太守不成问题。数百人都被安置在公车署,给予他们茂才、孝廉的待遇。殿试近在眼前,有人高兴激动能见到天子,有人挑灯夜读希望能多些把握,更多的人见到其他来自五湖四海的才人,开始交谈结交。“在下董昭,今日有幸与诸位相识。”有人率先开口,引得周围一片惊呼。一名年长他几岁的人,忍不住拱手道:“不知你可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甲科一甲董公仁?”司州学子率先进行考校甲乙分科,而甲科前三都被称为一甲。董昭便是第一甲,最近引起不小轰动。董昭客气还礼,“正是在下。”周围各种议论声接连响起,才子们生起和董昭结交的心。此人不仅参加过科举,还拿到了极好的名次,交好能请教些经验。而且以他的才能,殿试上定能有不错的发挥,认识认识总没错。之前问话的那人先一步动作,自我介绍道:“在下王朗,曾被徐州举为茂才,师从弘农杨氏杨赐。”“王景兴?”董昭明显听说过此人,脸上也露上笑容。这两人的自报身份,引起不少人跃跃欲试,又有一人挤进来,参与进现场。他好像对自己的名气很自信,先向两人抱拳,这才道:“在下平原华歆,见过两位。”正如他所料,现场又是一阵惊叹。华歆,师从士大夫领袖陈寔,是当今两位经学大儒卢植、郑玄的师侄。这场自报身份结交他人的节目越发高涨,不断有人走出来。盛宴以外,是一些还在读书的才子。这些人要么名声不长,要么很年轻,还没来得及施展才华。这伙人中有个例外,一名年轻人游手好闲,这看看,那看看,时不时的发出笑容。见一个身穿补丁的人在读书,他凑过去看了两眼,然后跟着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读完还不忘腹诽一句,“读这书也想在殿试上有所发挥?不如去看看农学典籍。”读书人不满的合上竹简,回头瞪着他。“切。”此人满脸鄙夷,一副欠打样,又去往下一个地方。这次他来到一个地方没走,站在人家背后没看两眼,露出讶然神情。“江海之利,非为舟楫之便,乃在制天下之枢。”决定胜利的关键是士气,士气旺盛,即使兵力寡少也能挫败强大的敌人,士气低落,即使人多也一定会给敌人可乘之机。“与国者,利合而近,义同而远。然利随时而迁,唯义者可托腹心。”结盟的国家,因利益一致而亲近,因道义相同而关系长远,然而利益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只有坚守道义的盟友,才可以托付真心。“善战者,如操曲然。察其虚实,为之宫商,攻其不备,为之徵羽,一鼓一板,皆在节上。”善于用兵的人,就像演奏乐曲,洞察敌人的虚实,定下主调(宫商),攻击其没有防备的地方,作为变调(徵羽),每一次进攻和撤退,都要踩在节奏上。他越看越奇怪,忍不住问道:“兵书啊?”这人比他还怪,殿试考的肯定和治国有关,百家学说不去钻研,看兵书有什么用。后者放下竹简,头都没回,不咸不淡道:“兄台打扰到我了。”前者像是根本没听出不满,挠头奇怪道:“这是何兵书?为何只言片语我都未听闻。”“我自己所作。”后者眉头皱的更紧。“嗯?”前者扯来一张凳子,毫不客气坐在他旁边,抢过他的书简查看,时不时的发出惊叹,“真乃神人也。”用兵非他所擅长,但这里面的内容,他看得出非一般人所能作出。“你还善乐?”否则写不出察其虚实,为之宫商,攻其不备,为之徵羽。后者并未作答,默默取回自己的东西。前者更加感兴趣了,收起玩笑,主动抱拳,“荆州蒋琬,今年二十二,不知你来自何处?在下有意结交,适才多有唐突,还望见谅。”后者表情缓和,开口道:“庐江周家,周瑜周公瑾,十八。”“周家?”蒋琬一下子站了起来,周瑜的名字他没听说过,但周家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可是周异周忠那个庐江周家?”如果是这个周家可就牛了,周异官至洛阳令,周忠曾至太尉。再往上数,周景官至司空、太尉,安阳乡侯。周荣,章帝、明帝两朝尚书令。非常显赫的世家。周瑜没有因为身份就自得,点点头,“家父异,从父忠,从祖父景,高祖父荣。”“哎呀呀!”蒋琬眼睛一下就亮了,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兄弟啊,你就是我在洛阳的人脉了。”周瑜嘴角抽搐,不动声色的剥开他的手。蒋琬完全没在意,重新坐回他旁边,好奇的问道:“殿试在即,公瑾为何不读百家之书,而是在此钻研兵法?”“谁告诉你天子亲考,只考诸子百家经学之典了?”“但我听说考的和治世相关,兵书也能治世?”说到周瑜感兴趣的地方,他不再板着脸,来了精神,失笑反问道:“天下不平,何以治世?更何况,治世之道,离不开兵道。”“从未听闻,除非兄台能走出不同的兵道,让天子和百官对你另眼相看。”蒋琬摇头,对此不抱希望。对方满腹学问,如果转变一下观念,必定能有所成就,非要钻研什么兵道。周瑜自信昂起头,“我可以。”“真是个奇人。”蒋琬夸赞一句,实际他是想说真是个怪人。:()重生刘辩,掌汉末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