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男子见状,立刻扑了上来。他动作更快,低身冲刺,手中寒光一闪,同样握着利器。石宽避无可避,只能侧身半闪,左手横挡,但对方的刀尖还是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鲜血立即渗出。
石宽没有退,反而借着这个瞬间贴近了对方,肩膀一沉,撞在男人胸口,将人撞得闷哼一声,紧接着一肘上挑。在骨骼的碎响里,对方喉中发出一声卡顿的低哼,失去意识软倒在地。
林中重归平静,只剩雨声和喘息。
略微缓过劲,将两人反手捆到树上,石宽去拉余知洱。
“走吧!”
回握住石宽的手,余知洱刚刚站直就“嘶”的一声差点倒下去,他的左脚大概有一只指甲扳掉了,一用力就钻心的疼。
先让余知洱勉强站好,石宽翻了这两个男人身上,没有找到车钥匙,也就没办法借用他们的车了,不过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找到了一袋饼干。
将饼干带上,石宽抱着余知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中穿行,直到看到一幢已经弃置不用的土坯房。
房子半截隐入湿重的杂草中,屋顶已经塌陷一角,门板歪斜,窗框上残留着褪色的红色油漆。推开门,一股夹杂着潮气与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像是多年无人打扫的旧储藏室。
屋子里没有电,窗上贴的报纸因湿气而变得软塌塌的。屋角有张勉强能躺人的木床,床脚还有个破旧橱柜,他们在里面翻出一床勉强能盖的棉被。
把余知洱放到床上后,石宽巡视了四周,检查门窗,关好了门,虽然里外都是一样的黑暗,但莫名就有了一种‘安全了‘的感觉。
因为寒冷,所以摒弃了一切不愉快,两人在被子下依偎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寒冷,脊背在石宽的抚摸下还在发着抖。余知洱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找我们?”
“这种山上漫无目的地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余知洱拿出石宽的手机,想再打去一个电话,以更清晰地告知对方他们的位置,然而没有信号。
确认了石宽的手机果然是某个牌子的后,余知洱死心了:这个牌子的手机在这块一向收不到信号。
所以现在能干的事情似乎也只有等了:等石宽的朋友找到他们——并且祈祷石宽朋友找到他们的速度比那伙追杀他们的人快。
石宽拍拍余知洱的脊背:“睡一会儿吧。”
床或许不到脏的程度,可是和干净更是完全不沾边,有一点嫌弃这张床,但是在嫉妒的疲倦和脚上的痛楚之下,似乎一切都可以忍受了。
往里挪了挪,余知洱向石宽发出邀请:“你也来躺一会儿吧。”
石宽抿紧唇角,缓缓躺下,尽量不占据太多那张略显局促的床铺。他的动作温柔而谨慎,仿佛害怕惊扰到这份难得的宁静。随着他身体的贴近,一股温暖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与周遭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感受到这股由石宽身上散发出的温度,余知洱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凑去,像是冬日里寻找阳光的小动物,本能地向温暖靠近。
在两人相抵着的呼吸之中,石宽很很艰难地轻声开口:“……我可以抱你吗?”
意识到石宽的想法,余知洱立刻拒绝:“不行。”
本以为石宽会再说点什么,解释或者争取,但是没有对被拒绝发表任何感想,石宽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这个小房子。
独自被留在床上,余知洱先是感觉到了不可置信以及寂寞,然后就生起气来:本来自己就是被石宽连累的才会受伤,进而落到这种境地,但是对方竟然只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做|爱就赌气离开自己,这种好像胁迫一样的行为算什么?
越想越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热起来,有了想哭的冲动。
正在胡乱抹着眼泪的时候,轻轻的一声门响,去而复返的石宽回到了床边。
不想理会他,余知洱背过身去,但随即却被温柔地翻了过来。
听到了有一点错乱的呼吸声,然后是石宽低沉的安抚:“不要哭啊。”
清凉而粗糙的指腹在他的脸颊上滑去,拭去了眼泪。
石宽的触摸非常的温柔舒适,刚才外面回来的身体很快又恢复了温暖,像要索取安慰一样,余知洱主动地在石宽下巴处磨蹭了额头。
“你又同意了吗?”
好不解风情的问题,余知洱沉默着继续去玩弄石宽线条分明的肌肉。
“……我刚刚才用凉水洗了脸。”
耳朵有一点发烧,余知洱小声开口:“所以你不行了吗?”
头顶传来一声让腰际酥软的哼笑,石宽揉了下余知洱的唇瓣:“你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
拜这场酣畅淋漓的做|爱所赐,明明是这种糟糕的环境,余知洱却如烂泥一般地沉入了梦乡,再醒来时看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直撑着头注视着自己的石宽的双眼。
……太近了,不想和他正视所以低下了头去,于是额头被亲吻了,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一抬头,结果一个更漫长的吻又落了下来,依次地爱抚过他的唇上、鼻尖、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