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会杀我,最多监禁。高风险伴随高收益,我觉得可以赌一把。”云湛做好了决定
第二天的午夜零点,明月山庄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屋檐下的景观灯还留着一圈柔白。
云湛把呼吸压得很轻,像猫一样无声地滑下楼梯。
她为了不发出声音,只穿着袜子踩在柚木地板上。
白天的时候,云湛站在衣帽间门口,指间转着那部关机的手机,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云湛低声说明来意:“我的手机里应该是有裴颜汐的定位,你愿意帮我临时保存一下吗?”
把芯片留在最安全的地方,引开追踪。
时明月没有多问,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将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下,递到她面前。
“放这里吧。”时明月的指尖点了点内衬的暗袋,声音轻得像夜里飘的雪,“其实我可以帮你摆脱监视的”
“现在不用,裴颜汐那边真的盯得很紧。”
云湛把自己的手机放进了时明月那件白色羊绒大衣的里衬,顺着缝边推了进去,手机与呢料摩擦,发出细不可闻的“沙”一声。
云湛抬眼,看见时明月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小的自己,干净、笃定。
她屏住呼吸,把手机贴进夹层,指腹不小心碰到时明月指尖,两人同时一颤。
做完,云湛低头抱了一下时明月像道歉,又像告别。
“对不起需要你来替我打掩护了。”
凌晨一点二十,资料室外的旧通风井口。
云湛戴着一次性指套,指尖在冷钢上敲出熟悉的节奏,电子锁的绿灯闪起,她侧身挤进黑暗。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落灰尘,每一步都像踩在鼓面上。
十五分钟后,云湛出来,怀里多了一本比A4纸稍大的笔记本。
这玩意她是在21的帮助下,从暗格里翻出来的,她翻了两页来看,里面记录了一些权贵阶级的名字,还有一些巨额交易的手写记录。
她把本子塞进贴身的内袋,拉链合上的瞬间,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领口。
夜太静,静得能听到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云湛绕到后巷,在监控缺失的地方换了身衣服,紧张的抖着手摸出烟盒,却发现一支烟也没有了。
“我记得明明有的,嘶,先去买一包新的吧。”云湛擦干额角的汗水,踉踉跄跄的走到了烟酒专卖店门口,买了一包烟。
“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21抖了抖身子,它记得云湛有段时间没抽了。
“压力有点大,太紧张了”火机“啪”地一声,火苗抖了抖,照亮云湛指节上细小的擦伤。
第一口烟呛进肺,像刀剐过嗓子,却压不住那股从骨髓里翻上来的颤。
云湛靠在路灯杆上,仰头吐出一团苍白的雾——
雾还没散,对面人行道的阴影里便走出一个人影。
温似雪。
她仍穿着那件黑色卫衣,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袋口露出半瓶热牛奶。
她没说话,只是站在三步外,目光像深夜湖面,映出云湛颇为狼狈的影子。
云湛的烟停在半空,火星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哑得不像她。
温似雪抬眼,睫毛上还沾着夜雾:“看到你进去买烟了,就在这里等你。”
温似雪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就想看看你好不好。”
烟灰落下,在脚边碎成一截灰白。
云湛把烟掐灭,指背蹭过鼻尖,呼出的雾气混进冷空气中。
云湛忽然伸手,把温似雪卫衣的帽子往下拉了拉:“你穿的好少啊,只穿这一点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