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小姐怎么回来?”
“她不是去年前就修完学分了吗?”
“她完全可以直接去参加毕业考试了,没必要来了吧。”
声音被雨幕吞没,只剩眼神,崇拜、羡嫉、暗恋、揣测,像一排无声的探照灯。
时明月合伞,伞尖滴水,落在石阶凹槽,声音清脆。
她抬眼,目光穿过雨帘,落在主楼三层最左侧的窗户——
那里是云湛的教室,她去之间特意问过的。
昨晚她读书的时候,读到了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句话突点燃了她敏感的神经近水楼台先得月,说的正好。云湛在明顿学校读书,裴颜汐又是校董,裴颜汐只要想,有无数种借口可以接近云湛万一云湛被裴颜汐吸引,那她岂不
时明月加快脚步,雨滴在她肩头碎成水雾,又被风抹去,仿佛任何多余的水汽都近不了身。
长廊尽头,教务处的铜铃刚响过第二遍。
时明月收伞,雨水顺着伞骨滑入伞桶,发出极轻的“嗒”。
她推门进入主楼,背影在雨幕里像一条被刀裁出的直线。身后所有视线仍粘在那条线上,直到门扉合拢,才有人悄悄呼出一口白气。
明顿学校的教室在自习期间向来安静,只听得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门被推开的一瞬,铜把手发出极轻的“咔哒”,却像落锤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时明月站在门口。
深灰色制服挺括,徽章冷光闪动;雨水未干,发尾微潮,衬得肤色更冷。
她的目光掠过整排课桌,最终在窗边停住——那里,云湛的钢笔悬在半空,墨点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
空气像被瞬间抽走。
所有人脊背绷直,连呼吸都压低。
后排有人失手碰倒水杯,水声溅起,又被人仓促捂住。
温似雪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先是看向云湛,再猛地转向时明月,视线在两道身影间来回弹跳,
像失控的秒针,越来越快,越来越慌乱。
胸腔里心脏撞得生疼——
她知道,时明月大概也是喜欢云湛的。时明月眼底的那抹冷光,让温似雪恍然想起了两年前在礼堂颁奖台上,时明月也是这样垂眼看人。
如今,那目光锁在云湛身上。
温似雪知道,时明月比裴颜汐的家世更好,退学之前连裴颜汐都要被压一头
云湛的惊讶只在眼底一闪。
她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敲两下,在她的认知里,时明月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间教室的。
云湛:“21,你不是跟我说时明月不太会接触普通学生吗?”
21:“说不定人家是为了你来的呢。”
21阴阳怪气了云湛几句,这三个女主对云湛频频示好,云湛都跟眼睛瞎了一样看不懂。
真的纯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这里桌椅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教室的暖气很足,窗外对着的只是一排枯梧桐。
短暂的静默里,时明月抬手,指节轻叩门板,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班长,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
“手续已办妥,从今天起,要麻烦你们了。”
她顿了顿,目光从班长脸上移开,掠过温似雪,最后落在云湛脸上,
“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