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是我自愿的。”时明月坚定的牵住了云湛的手。
那只手带着雪夜的凉意,却坚定地按在自己胸口上,心跳在掌心下剧烈撞击,像雪原里突然燃起的篝火。
“剩下的,你来,还是我自己来?”
她轻声问,声音轻得像雪落,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炽热。
云湛的指节僵直,掌心触到一片滚烫柔腻,像按在初绽的花瓣上。
她猛地别过脸,劝退的话被堵在喉咙,化作无声的叹息。
“你家里人有没有说过你很犟?”
“没有,我之前很乖的,在你面前也可以很乖。”
是你要睡我的。
我愿意臣服你,愿意给你睡。
雪片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场即将融化的白色焰火。
云湛深吸一口气,施展了一个迷烟般的术法,银光从她指尖逸出,瞬间裹住时明月。
“回去吧,对不起。不该对你说这种话的。”云湛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
时明月睫毛轻颤,身体软倒在她怀里,肌肤仍带着余热。
云湛将人横抱而起,幻境在她脚下崩塌成无数银白光点。
现实睁眼,医院病房,夜灯昏黄。
云湛把昏睡的时明月轻轻放在病床,替她拢好被角,指尖擦过对方唇角,留下一点极轻的、冰凉的温度。
她站在床边,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沉睡的脸,声音轻得像雪落无声:“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呢?我想不懂,别喜欢我了,不值得。”
然后,她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出病房,走进春末的深夜。
背影被走廊尽头的灯拉得很长,直到云湛的身影消失
温似雪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云湛病危这件事,还是裴颜汐告诉她的。
裴颜汐对她说:“云湛挺在乎你的,这件事你有权知道。”
裴颜汐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期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恍若遭受到了重创一般,一点都不清晰,除了云湛以外,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等裴颜汐人走了以后,她终于才清醒过来,双腿发软,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她直接倒在了地板砖上。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地板上,双腿被磕青了也没感觉,头好痛
为什么每次云湛受伤,她都是来的最晚的
温似雪痛苦的依偎在墙角,她抓住自己的头发,脑中撕裂的痛感让她险些晕过去。
“不行,我要去看她”温似雪强撑着麻木的四肢站起来。
她匆匆把外套从衣架上扯下,门铃突然响了,一声比一声急,混在雨声里,听着有些叫人害怕。
温似雪愣住,手指还攥着衣领,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透过猫眼,温似雪看到了让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居然是云湛?
云湛站在屋外,浑身湿透,黑发黏在苍白的颊侧,发梢滴着水。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赤红如血,在雨夜里泛着冷光,像一头误入人间的兽。
“云湛?!”温似雪惊呼,声音被风雨撕碎。
门开的一瞬,冷风和雨水猛地灌进来,温似雪顾不得多想,一把将人拽进来,砰地关上门,锁扣落下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脆。
屋里暖气扑面而来,云湛却像感觉不到温度,仍站在玄关,水滴顺着她的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圆。
温似雪手忙脚乱地替她脱下湿透的外套,指尖触到对方的皮肤,冷得像冰,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几乎冰冷至极的温度。
“不是在医院吗?是不是私自跑出来了?医生怎么说先进来好不好,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冲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出最柔软的棉质家居服,又抱来大浴巾,像对待一只受惊的猫,动作轻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