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是肤浅之人,他难免落俗。
从前许多事他都无法自己去选择,冷翠烛是他唯一能做的决定。
这段感情或许是错误的,会让他在痛苦与怨恨之中越陷越深,可他终究无法割舍。
在很久之前,他就想亲口告诉她,他爱她,因为爱,他永远也无法离开她,但话到嘴边,他就是张不了口。
只能一遍遍在心头默念。
当见不到她时。
当亲眼所见她与别的男人亲昵时。
他都可以去容忍。
因为他爱她。
“你还会去找他吗?”
她就算去找,也不会让尹渊知晓。冷翠烛摇摇头:“不会了。”
男人瞥她:“上次就是这样说。”
“你要相信我嘛,”她笑着轻抚男人眉心沟壑,“他不如你,一点都没有你好,还想着害我……所以我不会去找他了。”
“倒是官人,以后多来找我吧。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孤独的。”
“孤独?”
男人轻嗤一声,面无表情:“我也很孤独。”
“你从前忙于殢雨尤云,许是没空想我的处境吧?”
“才不是,”她揉揉眼皮,嘟嘟囔囔,“有在想,每天都想,我倒是怕你忘记我呢。”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希望尹渊多来找她。姒青出了城,她要尽快想办法弄到他的行踪,思考对策。
尹渊总是过来找她的话,会给她添麻烦。
男人凝着她,久久未开口。
她已等不及,湿漉的手下滑,抚上男人胸膛,捧水轻泼到他身上,摆出一副娇娆情态,附耳窃语。
“这浴池这么大,不做些什么,不可惜了么?”
她作势往他身上倒,男人也牢牢接住她,将她抱到浴池的台阶上。
冷翠烛坐在台阶,垂头盯住男人:“你不坐上来吗?”
尹渊抬起眼帘,凝望她半晌,没回话,而是张唇贴了上去。
猝不及防。
她仰起头。
尹渊行事与他本人一样,即便多么强烈都不会发出任何响动,只默默含住、咽下。
可她而言却如同洪水猛兽。
浴室之中只听得见时不时的水花飞溅。
她瘫在台阶上,仰头见一旁架子上挂着的黧黑浴衣。
“你还不上来吗?”她拭去额间水渍,“水有点冷了。”
半晌,男人上了台阶。
她复贴上去。
头枕在他肩头,视线往下。
男人胸腹爬满大大小小的肉色伤痕,蜿蜒曲折。
他臂上也有,与青筋交缠在一起,不但有刀痕,还有齿痕。
那处齿痕与其他的伤比起来都更为鲜活,周遭的肤肉似是新长出来的,粉里透红。
她睁大眼,双唇也在讶然之中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