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山洞里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岑桉甚至忘记了呼吸。
——祂怎么会知道?!
泥沼神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借荀耀的口继续道:“我的孩子,神是无所不知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弃暗投明,成为我的信徒,我就可以既往不咎,饶恕你的罪过。”
岑桉质疑:“饶恕我?你有这么好心?”
“自然,自然。你可得好好谢谢你身边这个孩子,他将是我最忠诚、最亲睦的信徒,会得到我至高的信任和无上的权利。托他的福,你才能有这个选择的机会,我劝你想想清楚,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程杉:?
“啊?”程杉指着自己,“信徒说谁,我吗?”
岑桉皱起眉。
她有点怀疑明天的仪式是给程杉洗脑了。
岑桉问:“为什么是他?他不算机灵,也不算强壮,到现在也还不相信你,你为什么认为他会是你最好的信徒?”
程杉:感觉自己好像被老姐骂了。
泥沼神笑得发颤:“天真的孩子啊,机灵和强壮有什么用,适合,适合才是最重要的。他是我最契合的容器,我自然会选择他。”
祂说什么?
容器?
程杉脱口而出:“夺舍?”
荀耀两条腿已经瘫软到坐地不起了:“夺、夺舍是什么?”
“就是取代他的灵魂,霸占他的身体。”岑桉紧盯着泥沼神,“简单来说,就是谋杀,灵魂意义上的谋杀。”
“不不不,我的孩子,这怎么能是谋杀呢?我把无限长的生命共享给他,这明明是神明的馈赠啊!”
“馈赠?”岑桉冷笑一声,“他都魂飞魄散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还有脸说是馈赠?”
“死?怎么会是死呢?这明明是生,是共生,是永生,是无穷无尽的生生世世啊!”祂陷入了近乎癫狂的热潮之中,“他一介凡人,让他成为我的一部分,供我驱使他的身体,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荀耀从翻译完开始就一直在掐自己胳膊上的肉,他已经第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了。
程杉作为当事人,更是听得瞠目结舌:“等一下大哥,你的意思是,你把我魂灭了,然后占我的身体,我还得给你说声谢谢?”
“好孩子,不必言谢,只要你甘愿归属于我,我保证会给你用不完的金银珠宝,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永生,富贵。
多么吸引人的条件。
如果前提不是让程杉的壳里换个人。
岑桉气笑了。
她不想跟这种脑子发热的神经病沟通,祂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但她被气得越发冷静了。
她对祂的保证没兴趣,但她想知道祂要怎么占据程杉的肉身。
“你也看到了,他还是不信你。”岑桉说,“他现在心不甘情不愿,不可能把身体给你,你恐怕要失望了。”
“心甘有心甘的方式,不心甘也有不心甘的办法,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我的孩子。”泥沼神转向岑桉,“他的事注定是定局,比起他,我现在更好奇你。来跟我说说,你在之前的循环里,都看到了什么?我成功了吗?”
荀耀带着胳膊上掐疼的淤青,麻木地转述了一遍。
“当然没有成功。”岑桉心道,自己早就被害死了,哪看得到祂成没成功,但她仍然撑着面上的镇定,“你的仪式失败了。”
“哦?你还知道仪式,果然是她的人。她找你来做什么,杀我?”
“她是谁?”
“你不知道?”泥沼神哈哈大笑起来,“她连这个都不肯告诉你,如此不坦诚的神,你跟着她做什么?不如选择我,等我出去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你想要什么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程杉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