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八月——暑假的末尾,瑟西娅·菲茨威廉照常收到了猫头鹰送来的霍格沃茨下学年书单。
八月的伦敦天气已经不是很炎热,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瑟西娅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拆开刚刚由霍格沃茨猫头鹰风尘仆仆送达的羊皮纸材质的信。
一行行扫过新学年的书单:《标准咒语集》、《魔法防御理论》、《魔咒成就》、《千种神奇草药及其蕈类》、《高级魔药制作》……
每一本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砖,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令人窒息的O。W。Ls年。
“唉……”瑟西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揉了揉眉心,正当她准备将书单卷起收好时,动作却顿住了——一枚小小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从卷起的羊皮纸缝隙中滑落出来。
瑟西娅的目光凝固在自己的手心上。
那是一枚徽章。
墨绿色的底衬,银色的蛇形浮雕缠绕着中央醒目的字母“P”。
斯莱特林的级长徽章。
她当然知道五年级会有级长选拔,也清楚自己在学业、魁地奇和得体的行为上无可指摘,但内心深处,她从未觉得这枚徽章会落在自己头上——一个在纯血至上的斯莱特林被视为“异类”的麻瓜出身者。
级长。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每晚的巡逻,意味着处理低年级的纷争,意味着在O。W。Ls复习的关键时期,还要分神去管那些诸如“谁在走廊里扔了粪蛋”之类的事。
更意味着,她这个“麻瓜种级长”,在斯莱特林会更加醒目。
瑟西娅翻了翻《级长守则》,自我调理:好吧,至少我有了给其他学院扣分的权力。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砰”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什么?”瑟西娅身边柔软的真皮沙发陷下去了一点,她的双胞胎哥哥毫不见外地拿过她手中的徽章。
“泽维尔,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又不敲门。”
“来你房间看会儿电视。”泽维尔·菲茨威廉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视妹妹的抗议,
菲茨威廉家当然不是买不起电视机给自己的继承人,实在是青春期男孩精力旺盛,给他房间里装一台电视,他能天天晚上看电视打游戏到天亮,但瑟西娅显然比他克制多了。
他端详了一下徽章,念出上面的字母:“‘漂亮(Pretty)的意思吗?噢——这可有点土了。”
“学校的级长徽章,”瑟西娅拿过徽章,不在意来自自己双胞胎哥哥泽维尔的调侃,把书单叠好,整理放回到了信封中,漫不经心的回道:“你在伊顿公学不也是级长。”
泽维尔做了个夸张的吃惊表情,笑嘻嘻地说:“魔法学校也有这个,魔法学校不应该是每一个学生配一个幽林,跟在学生身后,天天帮老师盯着你们循规蹈矩吗?”
“霍格沃茨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瑟西娅闭上眼睛,默默翻了个他看不见的白眼:“你最近是不是鬼片看多了。”
“说真的,你还要继续去那里上学吗?爸爸一直想把你弄回来。这样你也不用暑假还要在家补课,都不能跟我一起出去玩儿了。”
“我会考虑的。但做事有始无终可不是我的风格,如果霍格沃茨不再值得我继续学习,我会考虑提前离开的。”
“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好。另外作为你的哥哥,我得提醒你,你要是在魔法学校谈恋爱,跟那些怪里怪气的巫师,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但你要是悄悄的背着我谈恋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了。”瑟西娅有气无力的说:“但你交女朋友怎么没跟我说呢?”
“因为我还没初恋呢,我读的是男校!”
虽然是双胞胎,但泽维尔没有觉醒魔法天赋,跟大部分英国麻瓜贵族家庭的孩子一样,在私立高中上学。
瑟西娅是家中——据她爸爸说,是家族中唯一的一个巫师,原本爸爸妈妈打算让她去上切尔滕纳姆的,11岁暑假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信,当时他们还认为是谁在搞恶作剧而完全没在意。
瑟西娅的家族在麻瓜世界堪称显赫,爷爷是由英国女王授勋的伯爵,虽然现在伯爵不再履行地方的管理行政职责,相当于只是一种荣誉头衔,菲茨威廉家族也确实是英国名副其实的大贵族之一,家族历史长的能写论文,拥有祖上传下的巨额财富。
这几年瑟西娅的父亲——埃德蒙·菲茨威廉逐渐接手了家中的各项经营事务和人情往来,爷爷奶奶不常在纽约居住,大部分时间待在约克郡的庄园里,说实话他们现在在伦敦的居所不算小,但约克的庄园可比这儿开阔多了,那里甚至有一个能跑马的门庭。
电视上正在念一条新闻报道,是关于某个在逃罪犯的——
“提醒公众,布莱克持有武器,极端危险。现已开通一条专用热线,不管有谁看见布莱克都应立即报告。”
电视上出现了一个男人枯瘦憔悴的面孔,他有一头又脏又乱、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给我们看这种照片有什么用?他逃出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洗他的脏头发。”泽维尔评价道:“那谁还能认得出他。”
“需要我陪你去对角巷买新书吗?外面还有逃犯在溜达,你一个人多不安全。”泽维尔转身看向还在看信的妹妹,问道,“我可以开爸爸车*库里的那台兰博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