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疑问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候在裴家旧府院里的秦卫,然后不出意外地又闷头挨了一拳,甚至还替他那位守在琼宴阁外的兄弟挨了一份。
秦卫听了他的话简直是两眼一抹黑,裴玧白千叮咛万嘱咐让崔芷在府中静养,以防她乱跑出去突然在病中忘了自己是谁,没想到这位大小姐愣是昏迷了几日后还有力气和闲心去琼宴阁听曲。
“怎么不拦住崔姑娘?”他问道。
“啊。。。崔姑娘出门也得拦吗?”那护卫脑子有些直,“那不就是软禁了?”
他这话一出,吓得秦卫连忙捂上他嘴,“你闭嘴你闭嘴行吧!怎么什么话都乱说!”
护卫立刻抿嘴。
“这事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回去,必须确保崔姑娘的安全,不能有丝毫差池。”
“是。”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秦安,见秦卫要进屋禀报裴玧白,有些犹豫地拉住他,“你现在就要告诉公子?”
“对啊。”
“可公子正在和陈家商议要事。”
秦卫摆摆手,一副很懂的样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对于公子来说,崔姑娘的事就是大事!她现在整个人都在琼宴阁了,说不准面前站了多少个能唱能舞的美男子,如今咱们公子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我现在不告诉他,难道等他被姑娘一脚踢开再去说?”
秦安对他这满脑子话本故事的荒唐想法无语至极,又拦不住他,只能看着他脚步极快地跑去裴玧白身边。
秦卫在裴玧白耳边简单几句交代了个明白。
果然如他所想,裴玧白在听到这后神情迅速变得严肃起来,虽未抬眼看他,但他也能感觉到公子此刻的眼神透着股能直接把人刺穿的冷意,像是恨不得立刻闪现到崔姑娘面前把她捉回府去。
“墨堂那边我还没有和江大人谈拢,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所以再多派些人手守在琼宴阁外。”裴玧白揉了揉眉头,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偏激地阻止崔芷。
“还有,一定要交代好双儿,阿芷想看什么听什么吃什么都随她去,但是不要让她沾酒!一点儿都不行!”他咬牙切齿地下了最后通牒,“告诉她,要是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以后就不必跟在阿芷身边了。”
秦卫连应几声“好”,听到这时脑中已浮现出双儿皱巴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然后暗暗笑着踮起脚步跑开,准备去告知那位小婢女她的新差事。
“怎么了玧儿?”裴玧白与秦卫的几句低声交谈引起了陈曼文的注意。
裴玧白拿起茶盏,淡淡回道:“没什么。”
瞧着他刚才神色的变化,陈曼文已经猜了出来一定是和崔芷有关,但这次陈家众人都在的场合,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等着自己那几个兄弟亲戚先行发话。
而她对那些人的心思也的确是琢磨的透,裴玧白的话刚落,陈华典就忍不住呛道:“是你府里那位美人儿久不见你,着急了吧。”
裴玧白抿着茶,不言不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嘿,真是稀奇。”旁边一个男人接了陈华典的话,笑哈哈道:“我这小侄儿的私事,怎么你如此清楚?”
提到这陈华典便来劲了,“长风老弟,你有所不知,我家四姑娘和他那位美人儿关系匪浅,三天两头就往她院里跑,两人亲近的很。”
“哎对,你家四姑娘这事我知道!”他看笑话不嫌事大,竟直接走到裴玧白身边坐下,揽着他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道:“我听你小子有意纳你三舅舅家四姑娘。。。叫。。。叫什么来着?”他朝陈华典问道。
“陈。。。陈默儿。”
“啊呀!是叫陈默儿没错!”他继续凑到裴玧白面前说:“你又想纳陈默儿为妾,府里现还住个姑娘,何不趁机一起纳了得了!”说着又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等那日你要是娶了正妻回去,这后宅之事可就不一定由你做主了。”
“哪能!”陈华典听到这就不赞同了,“那是你陆长风被我五妹妹看得太紧,怂了些,男人嘛,谁床前不多躺着几个女人,我给你说啊裴侄儿,你可别被你二姨丈唬了,就算你现在把她们两个都纳入府,再添个正妻,一样可以享三妻四妾之福!”
“行行行!”陆长风不跟他计较,知晓他谈起来就说个没完的德行,索性直接应和着,“我们裴侄儿,整个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君子之风,自然是想有多少个女人就有多少个女人。”
他抬头看了看正座上的陈曼文,笑道:“曼文姐你做母亲的,可得为他谋划好啊,怎的这么久了,还没有把那陈默儿纳进府,裴小侄年轻不懂事,您该做主的也得做主啊。”
“嗐!”陈曼文这会子装起母亲的脸面来了,假意叹道:“唉,墨儿这姑娘,我瞧着可喜欢了,早有意让她入府里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什么,玧儿那屋子里的美人是个娇的,还是个乐坊的舞女,不懂人事,跟着他几年了,都没见来我这儿一次,我也实在是缺个说话的人。”她看着陈华典道:“要是弟弟你舍得把姑娘送过来,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陈华典刚要接话:“我当然——”
“母亲既有当婆婆的意思。”裴玧白冷不丁接过话头,“不如先好好操持我与阿芷的婚事。”
陈曼文闻言脸色一白,“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