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指尖丹火再起,将凝元丹裹住,按照脑海里的手法补炼起来。
丹火跳动间,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仿佛这双手已经做过千百次。
不多时,丹药散出更浓郁的清香,色泽也变得莹润。
李慕婉收起丹火,看着手里的丹丸,心头那股亲切感又浓了些——她抬头看向男子,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王林的人?”
男子愣了愣,随即摇头:“王林?没听过。怎么了,姑娘想起这个人了?”
李慕婉眼底的光暗了暗,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这个名字。”
她攥着丹丸,心里却乱了——为什么一想到王林,心里会又酸又软?为什么那些模糊的画面里,全是他的影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虽然极淡,却让李慕婉心头一跳。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林道深处,一个熟悉的青衫身影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捧着个蝴蝶形状的糖画,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王林。
王林站在树后,手里的糖画不知何时捏变了形,琥珀色的糖汁顺着指缝往下淌,黏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他望着李慕婉与那男子并肩的模样——她指尖凝着丹火,侧脸带着专注,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比对着自己时柔和几分,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疼。
那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他认得,是方才让他遍寻不到的她的气息,可此刻,这气息却与另一个男子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他看见她接过那男子递来的丹丸,看见她对着丹炉时熟练的模样,甚至看见她红了眼眶时,那男子担忧的眼神——每一幕,都像细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明明该上前的,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
他怕自己一出现,会惊扰了她此刻的平静;
更怕她看到自己时,眼底又会泛起那层陌生的疏离——比起被她刻意躲避,他更怕她对着别人时的温和,从来不曾给过自己。
喉间涌上一阵涩意,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也没察觉。
怀里的披风还带着他特意焐的温度,可此刻却暖不了他冰凉的指尖。
他知道自己不该妒,她忘了过往,对旁人温和是常情,可那股酸意还是不受控地往上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看见她抬头望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的诧异。
王林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脚步轻轻动了动,手里的糖画被他藏到身后——他怕她看见这变了形的糖画,更怕她问起,自己连一句“想给你买你以前爱吃的”都说不出口。
他站在原地,没敢靠近,只是望着她,眼底的疼意混着小心翼翼的迁就,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婉儿……我找了你好久。”
李慕婉看见王林,指尖的灵力下意识地收了收,眼神里的茫然又深了几分,还有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她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往那男子身边挪了半寸——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冰刺扎进王林心里,让他刚压下去的疼意又翻涌上来。
身旁的男子察觉到气氛不对,扶着树干慢慢起身,对着王林抱了抱拳,语气客气却带着几分警惕:“这位道友,不知找这位姑娘有何事?”
王林的目光落在李慕婉脸上,没理会那男子的问话,声音又放软了些,像怕吓着她:“我……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事。”
他顿了顿,指了指身后藏着的糖画,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小心翼翼。
“方才见你在糖画摊前看了好久,就想着给你买一个……就是不小心捏坏了。”
李慕婉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瞥见那变形的蝴蝶糖画,心口莫名一软,可脑海里还是没浮现出任何记忆。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不认识你”,可看着王林眼底的疼意和期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轻声道:“我没事,你……不用跟着我。”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王林头上,他攥着糖画的手更紧了,糖汁黏在掌心,冰凉又黏腻,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还想说些什么,比如“我们以前一起逛过集市”。
比如“你以前最爱吃蝴蝶糖画”。
可看着她陌生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男子看了看王林,又看了看李慕婉,大概猜到两人之间有过往,便开口打圆场:“这位道友放心,姑娘只是暂时忘了些事,有我在,会护着她的。”
“护着她?”王林猛地抬眼,眼底的温和瞬间被锐利取代!
可目光扫过李慕婉时,又立刻软了下来,只剩下无力的委屈,“我护了她三千年,守了她这么久,你凭什么说护着她?”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他从没想过要在她面前失态,可看着别人站在她身边,说着要护她的话,他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