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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0(第12页)

这座佛庵虽处京城,却与昔日清云庵并无二致,同样依山而建。长长石阶之下空无他人,唯有山风轻柔,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

她哭得忘乎所以,仿佛在外受尽委屈的孩童终于归家,再不必强忍心酸,可尽情宣泄。

王英姿坐在车中未曾下来,只听这哭声便已心酸难抑,悄然落泪。碧玉等人亲眼目睹,更是感同身受,心酸不已。

“浓浓莫怕,有姑姑在。往后姑姑们便在京城陪着你,断不会再让人欺你无依。”

“哭罢,浓浓既受了委屈,哭出来心里便好受了。”

兰浓浓哭得头痛喉涩,哽咽难止,在那一声声温柔轻抚中渐渐平静。这时才蓦然想起云安姑姑方才所言,忙直起身,含泪哑声追问:“姑姑方才说的话,是何意思?”

云安为她拭去泪痕,又抬手抹了抹自己眼角,强笑道:“可舒服些了?此事说来话长,先随我回庵中再细说吧。”

兰浓浓心焦如焚,哪还顾得其他,忙挽住她手臂拾级而上,又低声补了一句:“我已无碍,只是太过想念姑姑们,姑姑不必忧心。”

石阶不长,二人相携而行,待步入庵中之时,兰浓浓已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

她事前寄予姑姑们的书信,根本未能送出,姑姑们早在婚期之前便被接至京城,就连成婚那日,她们亦被安排在暗处观礼。

婚前婚后未能露面,全是他仿她笔迹,假借她的名义借口所为!

而云安姑姑提及要长留京城,原是放心不下她孤身在此,无亲可依,方才决定将清云庵迁至于此。

云安姑姑说者无心,可若非他在成婚之后主动向姑姑们坦白身份,又谎称她因思亲终日垂泪,以姑姑们淡泊避世的性子,又怎会做出这般违背本心的决定?

故土难离啊!

人怎能无耻至,怎能算计至此!

佛殿之中香雾袅袅,金身佛像肃穆端坐。木鱼声戛然而止,兰浓浓的心亦仿佛随着这一声决绝的停歇骤然沉寂,整个人跌跪于佛殿门外,再无力支撑。

“浓浓!”

“莫要再哭,你离家已久,今日团圆当欢喜才是。”

“你如今体虚畏寒,快些起来”

兰浓浓却不肯起身,额头紧抵门槛,十指死死扣住门框,用力至指甲尽失血色。

几人恐伤了她,一时束手束脚,竟合力也未能将她搀起。

“姑姑们昔日劝诫,是我愚不可及,自以为是,轻信于人,终遭欺瞒。更连累姑姑们为我劳心牵挂,背井离乡”

她蓦然抬头,额上一道深红檩痕清晰可见,眼中血丝密布,泪落如雨。

兰浓浓松开已被咬出血痕的唇,俯身仰视殿中金佛,神情虔诚如谒,却破碎似风中残羽,声如泣血哀莺:

“清风姑姑,云安姑姑,云明姑姑”

“是我错了。”

这一声“错”字,发自肺腑,重若千钧,何其摧心剖肝。

“浓浓!”

碧玉二人驻足庵门外,只隐约听得内里凄惶泣语,便觉心头揪紧,眼眶发热。

而亲眼目睹此情状的庵中诸人,更是深受震动。除清风庵主背身掩面,余者皆破了平素淡泊之心,一个个眼泛泪光,手足无措,连念佛号都带了颤音。

“痴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快莫再哭了。”

“迁居京城乃我们自行决意,与浓浓何干?万万不可如此自责。”

“正是。修行重在修心,何处不是道场?换此新境,何尝非另一种修行机缘。”

“倒是浓浓这般悲恸,可还有别的委屈?”

沉重如山的负罪感压得兰浓浓喘不过气。姑姑们越是宽慰,她越觉窒息,喉间如灌狂风,撕扯着五脏六腑,头颅阵阵胀痛,仿佛整个人下一刻便要支离破碎。

可她一抬眼,见姑姑们皆围拢身旁,为她拭泪抚背,人人面含疼惜,句句皆是关爱——

她们本非血亲,只因一场缘分相聚,却为她忧劳奔波,竭尽心力。如此深恩,她怎忍再令她们承受更多?

这座佛庵仍名“清云庵”,原亦为一座古寺,比之玉青旧址更为轩昂广邃。一砖一瓦皆见匠心,一花一木俱显清雅。

佛殿之后别有洞天,静室回廊相连,奇石层叠,景致天成,便是庵中人日常起居之所。

庵门轻阖,众人于后院丈室依次落座。情绪稍定,兰浓浓欲执壶为众人斟茶,却被轻声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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