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烛手指蹭上黎安的额角,如同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猫儿,将黎安方才沾的草叶抹去。他柔柔道:“开个玩笑,别害怕。我该怎么称呼你?”
黎安瑟缩了一下。
太微烛的体温也很高。
滚烫拂过面上,让他有种是时劫雪在摸自己的错觉。
“仙尊,随意。”他道。
太微烛叹息一声。
“我们日后相处很久,这可不能随意。”
“安安,好吗?”
分明只是一个称呼的事。
在家里,这是黎安的乳名,长辈们、亲近的哥哥姐姐都爱如此叫他,最寻常不过的叫法。但是在太微烛嘴里,却像是揉碎了千万次,终于才得以吐露出来的一番真心。
黎安蓦地红了脸。
只觉得这两个字多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意味。
但是他无法拒绝太微烛。
“仙尊爱如何,就如何。”黎安垂下头,却觉得额角还是很烫。
温言惊讶道:“师弟已经打算救黎安的眼睛了?”
太微烛意味不明道:“和你说的一样,安安是好孩子,我很欢喜。”
他顿了顿,视线又不由自主地黏在黎安身上。
青年害怕太微烛。
因为太微烛实在是太过高深莫测,他们之间差着千年的岁月,太微烛玩他,跟玩一个猫崽没什么区别。
但青年性子又实在太过软弱。
心里一边害怕,却又因为太微烛的强大,自发而本能地想要依附于他。
于是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太微烛的袖角。
太微烛佯装不知。
他道:“师兄,告辞。”
温言秋尚未反应过来,太微烛就已经捏了法诀,将他和捏着他衣角的黎安一起传送回了洞府。
徒留温言秋一人怔然。
太微烛这么着急,竟像是怕有人从中作梗一样。
但……急什么?
云断潮好歹也是黎安道侣夫君,起码也得等人家下课说一声吧?
温言秋想不通。
只能自发揽了烂摊子。
黎安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瞧不见,却突然浑身失重,吓得他从抓太微烛的衣角变成抱住了太微烛的腰肢。丝丝缕缕冷香飘过来,黎安恍惚,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时劫雪为了报复他做的伪装。
但时劫雪应该没那么大的脸面说动温言秋配合演戏。
所以他抱着的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太微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