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俶,”
“其实方才……是我,真心所求。”
文俶心头猛跳,眼前发黑——这个实心眼的呆子!这种时候,顺着台阶下不好么?
杜珂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鄙夷:
“子瞻素以君子如兰自况,光风霁月,自是不会做那等扯谎遮羞的小人。”
他目光似箭,直刺向孙怀瑾,“昔日牡丹楼宴饮,你尚能守心持正。怎地今日这区区迷香,反倒……按捺不住了?”
孙怀瑾身形一晃,随即脊背复又挺直,只深深凝着文俶:
“只因是你,文俶。”他声量不高,却带着义无反顾地孤绝,“我……心慕于你,更爱重你。正因如此,我不能欺你,亦不能自欺。”
他顿了一顿。
“即使时光倒流,情境再现……我依然会对文俶你,心生绮念。”
终于,他将最深藏的心事彻底剖白:
“那日拈花宴上,虽隔着面具,不识容颜……但我对你,便已情动非常。”
“那日错过,竟成心魔,自此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今日……今日终能靠近,得偿所愿,这满腔的情愫便再也……再也无法克制。”
“够了!”
杜珂勃然暴喝,猛地站起身,指着孙怀瑾的手指都在颤抖。
“好一个为人师表!好一个君子怀瑾!人前清高自许,人后竟是如此……衣冠禽兽!”。
孙怀瑾却已是豁了出去,他迎着杜珂眸中烈焰,神色平静,语调却是执拗的可怕:
“纵使韫之要将我千刀万剐,纵使文俶日后因此厌我、远我,此话,我亦要说。”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如同立誓:
“我孙怀瑾此生,只对一人动过情,也只爱这一人。无谓前世来生,不必追溯过往,唯愿执文俶一人之手,此生……便再无遗憾。”
“你——!”
杜珂被这番话激得理智尽失,额角青筋暴起,再是按捺不住,挥拳便要向孙怀瑾面门狠狠砸去!
可恨那人竟是不闪不避,甚至扬起脸,闭上眼,一副甘心受罚,引颈就戮的模样。
该死!
“爹爹不要——!”
如一道白练,文俶不顾一切猛扑向孙怀瑾。她张开双臂,用自己光洁的后背,死死护住了他。
杜珂心中骇然,收势已是不及!
“砰!”
一声闷响。
“嘭——!!!”
弄玉轩那扇多灾多难的朱门,再一次被人从外头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
杜若璞与徐子文一前一后,面色惊惶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