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湾笑道:“我哪里伤心了?”
漱玉皱眉道:“若是实在伤心,那就大哭一场,憋在心里算怎么回事。”
陆银湾奇道:“你们也忒奇怪。我一没哭二没闹,你凭什么认定我现在很伤心。我自己都一点没感觉到。”
漱玉道:“那你流泪做什么。”
陆银湾摸了摸脸颊,摸得一手潮湿,也是一怔。
原来泪水如同涓涓细流,一直无声地自眼眶里淌出来,她不禁奇怪:“怎么回事,控制不住……”
鸣蝉最爱哭,忽然抱住陆银湾放声大哭起来:“姐姐,你不要吓我。我们忘了他不好吗,不要再心痛了。”
“没有心痛呀。”陆银湾摸了摸胸口,“这里有点木木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
漱玉到马车外将段绮年替进来。身材挺拔的青年猫着腰钻进车里,将湿衣服脱去,滴滴答答地拧干。见此情景,到她身后盘腿坐下,以内力渡入助她运功行气。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陆银湾忽然吐出一口鲜血。鸣蝉大骇,段绮年淡道:“没事了。”
“她心脉此前被冻伤了,又一时急怒攻心,冷热交加,才会这样子。睡一觉就罢了。”
鸣蝉道:“我们去哪?”
“回蜀中,到殷妾仇的南堂歌楼去。”-
沈放醒来之时,能听见窗外啾啾的鸟鸣声。空气里带着冰凉的水汽。他睁开了眼睛,却一动也不动。
有女子的声音在近处响起:“哎哎哎,醒了。但是怎么动也不动一下?玉儿,他这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身体已经醒了,但是心又不愿意醒,大约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吧。”另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去叫沈夫人。”
“得令!”
沈放心里一动,想叫住她们,可是忽然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念头都没有了。四肢百骸里没有一点力气。
他想,随便怎样吧。还有什么所谓呢?
不一会儿,沈夫人随着尹如是来到沈放床前,一叠声向秦玉儿道谢:“有劳秦姑娘。玉壶神医果真名不虚传。改日我定奉黄金千两,登门拜谢。”
“夫人客气了。沈公子身体已无大碍,我待会儿写张方子,每日按时用药即可。”秦玉儿微微颔首,与尹如是二人并肩出去。
“放儿,你感觉好些了么。”沈夫人坐到床边,关切问道。
“还好我请了玉壶神医先一步来给你医治。唉,你不晓得,中原又要乱成一锅粥了。昨日那几个魔教妖人临走时还不忘使坏,十几个门派掌门中了他们的孽海花毒,神医现在忙得很呢。”
“……”
“我昨日请了一些与沈家有私交的门派,本来是想替你澄清今日江湖上的风言风语,顺道向裴掌门赔罪的。被那妖女一搅,不仅没能澄清,反倒叫旁人看了好大一场笑话!当真气死我了。”沈夫人大约真是气得不轻,一边说话一边抚着胸口。
她还要絮絮叨叨地再说下去,沈放却打断了她,淡淡道:“母亲,可以放我走了么?”
“……”
沈夫人默了许久:“放儿,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娘不知多么担心。你醒来头一句话就只知道说这个吗?”
沈放似乎真的认真地想了想:“是我哪
第38章第38章怨长久(一)
冬月初,圣教果然不甘于困囿巴蜀,将魔爪向东探去。先是以迅雷之势剿灭了蜀地最东部的几个小门小派,又一路东进,直探三秦之地。冬月初三,圣教一千杀手夜袭白云观。
却不料白云观早有准备。少林、武当、三清、五岳的高手尽皆聚集于此,联起手来御敌。圣教一千人马尽数毙命于少华山中。
此前两个月,圣教东入南侵势如破竹,这一次却被中原武林盟打了个措手不及。
半月前的浙江武林大会上,武林盟主葬名花因受妖女暗算,身中剧毒,至今昏迷不醒。武林盟主之位便由少林寺欢喜禅师暂代。
欢喜禅师年近七十,德高望重,倒也深孚众望。先是择期重新举办了武林大会,将中原诸多门派联合起来,建立了一支联合的征伐之师,后又挥师西下,誓要收复蜀地。
少华山这一仗,实乃中原武林开始反击的第一场胜仗,据说就是欢喜禅师的手笔。中原武林一时间士气高涨,兵分三路乘胜追击,将刚从巴蜀探出头来的圣教直接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