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等我逮到他,定要打断他的腿。】
谢辞昼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屏风后站了两刻钟,从前他没注意到,林笙笙心中所想从不表露于迹,十分有成算。
比如现在,分明她在心中已经将朱玉的丈夫骂了千万遍,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神色不变,仍是平静柔和的模样。
林笙笙往前走了两步去了朱玉面前,两人又说起铺子的事。
谢辞昼目光随着她,脚步也微微挪动。
世人常说,胸有骇浪而面如平湖者,可为上将军。
林笙笙想必就是可为上将军者。
若是叫她上阵杀敌,定是心里叫着害怕,但是面上冷冷挥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想到这,谢辞昼竟能想象出些画面来,不禁失笑。
朱玉抬头一望,哎呦一声,“谢公子怎么来了。”
说完,她眼神暧昧得在林笙笙与不远处隐在暗处的谢辞昼身上来回瞟。
【谁?谢辞昼?】
林笙笙转过身,只见谢辞昼一身天水碧,虽然站在暗处,但是修长的身姿与俊俏的面庞在昏黄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笙笙匆匆一眼迅速回头。
方才的谢辞昼太陌生了,长长眼睫下遮着的不像眼睛,像涌动的岩浆,只一眼便觉得灼热。
朱玉识趣道:“林姑娘,家中还有一堆事呢,我就先走了。”
林笙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哎,前日你说万金楼想再涨涨价”
朱玉笑盈盈转身,“明日再议,明日再议。”
林笙笙下意识跟了一步,又停下,这才又回过头去看谢辞昼。
这回,谢辞昼终于同往常一样,眸色幽深,嘴角平平,面色冷峭。
方才微微勾起的嘴角与暗流涌动的眼神似乎都是错觉。
“你怎么来了?”林笙笙看着几步走到自己面前的谢辞昼,下意识往后挪动脚步。
“林笙笙,我来接你回家。”
林笙笙做恍然大悟又漫不经心状,长长的哦了一声。
【也好,把戏做得足一些,爹娘也就放心了。】
一直到坐上马车,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今日忙了一下午,林笙笙眼睛酸痛,所以一路上假寐。
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沁入肺腑时,林笙笙才缓缓睁开眼,只见谢辞昼正将刚燃好的小巧香炉放置在小几上。
她深吸几口,不错,是鹅梨帐中香的味道。
只是这香炉嶙峋若陡峭悬崖,一枝寒梅斜出,傲气、凌厉,与这香梨气味的意境相去千里。
【不搭。】
林笙笙默默点评。
谁知谢辞昼忽然道:“寒梅傲雪,香梨甜暖,虽相去千里,却可以相辅相成,可见般配得很。”
林笙笙听得云里雾里,他说的是香和香炉吗?
“你给妧儿的,是什么?”谢辞昼问。
林笙笙警铃大作,大理寺主理官员案件,难道自己这些小事,谢辞昼也要横插一脚?
她语气不善,“毒药,谢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
林笙笙微微皱眉,“帮我?”
【从前林家出了事,都没见他帮忙,这种小事他会插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