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刑室里有烧铁,要不要帮你暖一暖?”天生优越的嗓音被他故意压低,敛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听到这儿,程晚宁再也坚持不住,慌慌张张地丢下一句“不用”,随后落荒而逃地跑到帕比罗和辉子旁边。
程砚晞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早上才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还以为有多大能耐。
人人都怕酷刑,而恐惧的源头主要来自于疼痛和死亡。
他们都是为了活下去,才被迫接受日复一日的折磨。
可连死都不在乎的人,还会怕折磨吗?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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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面积极广,几人弯弯绕绕,终于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这里的犯人有等级划分,最靠里的十几个牢房,关押的基本上都是即将被处死的重刑犯。而他们在死前,必然也要经历不少折磨。
脚下布满了或干涸或新鲜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各个牢房内部,看得程晚宁脊背发凉。
她不知道这些人犯了什么错,需要被这样对待。
又或者说,这只是程砚晞的个人意思。他讨厌谁,谁就会遭殃。
那么,他讨厌她吗?
因为早上的事,一气之下把她关起来也说不定。
面前的牢房有点特别,它是特别打造的,外部不是铁栏杆形成,而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一堵墙,只有中间一扇门能够通过,且是锁死的。站在外面,一点儿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伴随着钥匙开锁的声音,程晚宁整颗心悬了起来,堵在门口不动,下一秒就被后面的人推了进去。
她差点摔倒,踉踉跄跄地扶住墙向里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陌生面孔。
一对中年男女被绑在角落,看样子是夫妻。
不出意外,这两人才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真正的袭击者。
男人名叫泰德,在埋伏完宗奎恩和程允娜后,第一时间带着妻子出境。
程家不是好惹的,若不是背后有可靠之人的消息和帮助,这次袭击不可能成功。而两人遇害的消息一旦传出,幕后主使必定会遭到追捕。
泰德打算坐下午的黑船偷渡到马来西亚,那儿有他们的保护网。可两人刚登上船,就被程砚晞安插在码头的工作人员抓获。
就这样,泰德和妻子被丢进程砚晞的私人地牢,刚进来没两小时,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脸上、胸口、腿上……全都是被藤条抽出的血痕,手臂还有被烫伤的痕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泰德伤势如此严重,旁边的妻子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被划烂的皮肤渗出鲜血,将衣服染成了纯血色。
短短两个小时,他们就已经由袭击者的身份,变成饱受折磨的被害者姿态。可怜到让人多看一眼,都快要心悸、窒息的程度。
这份悲惨的姿态不是伪装,而是被眼前这个男人赋予的。
程晚宁痛恨泰德,痛恨他和他的妻子残忍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她巴不得他们立即死去,尝尝父母濒死之际的绝望与悲哀,可看到这副景象,却又止不住地心颤。
他们不值得同情,她畏惧的是程砚晞的狠心。
今天遭殃的是泰氏夫妇,那么后面……会不会有一天变成她?
疯子的世界从未有过这般死寂,只余一地血淋淋的悲哀。
程晚宁确信自己没有见过泰德,然而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对方却异常激动,甚至忘记了手脚缠绕的枷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见状,旁边的看守员给了他们一脚,警告他们安分点。
可轻描淡写的口头警告已经无法遏制泰德激动的情绪,他望向程晚宁的眼神始终充满了愤恨。
混乱中,程晚宁听见了几个字——
毒贩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