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夙停下脚步,火折子微光照着她的侧脸,眉眼冷峻,却压抑着一丝紧绷。
祁瑾也止步,缓缓看向四周。黑暗深不见底,石壁潮湿,青苔上滴下的水珠,落地声一声声击在耳膜。
“不对。”
“确实。”
他们没有再说话。可墓道里,那两句干冷的声线却依旧一遍又一遍回荡。
“不对。”
“确实。”
每一次传来,语调都一模一样,连呼吸的轻颤也未曾偏差。
声音叠在一起,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像是从石缝深处钻出的无数张嘴在同声低语。
岑夙抬起火折子,眼神冷冽,眸光扫过两侧石壁。可无论火光照到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石纹。
他们静止不动,可耳边却依旧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
整齐而沉闷,节奏却与他们此刻的步伐不符。那声音既不在前,也不在后,而是从四面石壁间同时传来,像被压扁、拉长,再推回来。
岑夙眉目冷峻,抬手提高火折子,却依旧照不透那黑沉的墓道。
那脚步声仍在持续,不快不慢,像是紧跟着他们,却又不曾真正靠近。
火光摇曳间,仿佛下一息就会有个影子从黑暗里浮出来,与他们并肩而行。
祁瑾的手指在掌心收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始终未出声。黑暗里,寂静与回音纠缠,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湿意。
他们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都在回响,可那拖曳的声息却比他们更慢半拍,仿佛另一个人故意错开节奏,始终吊在他们身后。
“哒——哒——”
岑夙冷着脸,没有回头。火折子越燃越短,映照在石壁上的光圈越来越小,像被无形的手一寸寸挤压。
又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依旧是一样的石壁,没有尽头。就在他们沉默推进时,那古怪的脚步声忽然断了。
墓道里只剩下他们自己的气息与心跳。寂静如死水,反而更让人心口发紧。
岑夙正欲开口,忽然——
“哒——哒——”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从他们正前方传来,空旷阴冷,仿佛有人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火光照去,依旧只有石壁,湿痕蜿蜒。
祁瑾眸色一暗,轻声道:“听到了么?”
岑夙点了点头,神情冷冽:“走。”
二人并肩而行,火折子光圈在墓道中摇晃,他们的影子拉得极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扯,拖进了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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