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电话挂断。
港口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陈雪慢慢放下手机。
她低头,看了看裙角上那个顽固的血点印子,没再尝试去抠。
然后,她站了起来。
动作没有以前那种猎豹般的迅捷,反而带着点慢条斯理?
她走到办公室一角,那里靠着墙,放着几样东西。
一把沾着陈旧油污的长扳手。
一根磨得锃亮的撬棍。
还有她那把从不离身的,乌黑狭长的短刀。
她在那堆杂物上扫过。
最后,停留在了那把长扳手上。
扳手很长,很沉,黑乎乎的,一头是开口,一头是梅花头,手柄上缠着防止打滑的黑色胶布。
她走过去,弯腰,单手就把那沉重的扳手拎了起来。
黑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掂了掂扳手的重量,觉得还行。
然后,她拎着那把和她纤细身形,碎花裙子格格不入的沉重扳手,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门口,徐莹正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冷眼看着外面。
梁莎莎在走廊另一头烦躁地踱步,眼睛赤红。
陈雪拎着扳手走出来,看也没看她们,径直朝着港口车棚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梁莎莎猛地抬头。
陈雪脚步没停。
“去放大招。”
永利废品站,巨大肮脏的仓库内。
彪子端着两把土枪。
我单膝跪压着卢三的后背。
时间每一秒都粘稠得让人窒息。
墙上一个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
咔哒。。。咔哒。。。
三十分钟!
梁莎莎只给了三十分钟!
从这里回港口,根本不可能!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往下淌,滑进脖子里,冰凉。
我死死盯着仓库那扇紧闭的大门。
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