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面面相觑,沈艳梅都快哭出来了,紧紧地攥着沈立东的胳膊:“立冬怎么办啊?他们真把咱们丢下了。”
沈立东气的直跺脚,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来。
浑身骨头都跟快散架了似的。
这山里的泥腿子,居然敢把他们俩给丢在这里?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怕什么?这里这么多车,还怕没人载我们?走,姐,咱俩找车去。”沈立东狠狠地剜了一眼村口的路,彻底记恨上了江守业。
混账东西。
等他到了村子里,非要狠狠告他一状不可。
沈艳梅也气得浑身发抖,但更多的是恐慌。
这陌生的县城,泥泞的街道,天色眼看着暗下来,冷风裹着细雨往脖子里钻。
必须找个车先回去才行。
姐弟俩赶紧往火车站门口走,他们刚才看到了,外面停着不少牛车。
随便找一辆牛车拉他们回去不就行了?
他们城里人,坐这些乡巴佬的车,他们不得感恩戴德给自己磕两个?
江守业还想坑他们?
笑话!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火车站门口的街道上。
说是街道,也不过是稍微宽点的土路。
两边是低矮的土坯房和砖瓦房,挂着供销社、国营饭店、修理铺之类的牌子。
路上行人不多,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踩着泥水匆匆走过。
沈艳梅强打精神,努力想找回城里人的优越感。
她看到一个穿着破棉袄、赶着辆空板车的老汉正蹲在路边屋檐下避雨抽烟袋锅子。
“喂,老头儿!”沈艳梅抬着下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气势。
“我们是红柳沟新来的知青,你把我们送过去!”
“到时候我们跟连长说,让他好好表扬你!”
老汉抬起浑浊的眼,吧嗒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白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像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