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沈艳梅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坐车不给钱?还倒打一耙?让人家倒赔你衣服钱?”
“你脸呢?啊?哪儿来的这么大脸?”
“坐车给钱,天经地义!三岁娃娃都懂的道理,你他娘的活这么大白活了?”
沈艳梅被这劈头盖脸的怒骂砸懵了,眼泪唰地流下来,混合着脸上的污秽往下淌。
“我…我坐他那破车是没办法啊!”她哭喊着,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
“要不是江守业把我们丢在火车站不管,我们至于去挤那又脏又臭的粪车吗?”
“我们知青响应号召下乡建设红柳沟,是来吃苦的,不是来受气的!”
“我坐他那破车,一身臭粪,没让他赔我新衣裳新皮鞋就够意思了!”
“凭什么还要倒贴钱给这些乡巴佬坐车?”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声音拔得更高,带着城里人特有的那种小仙女的理直气壮。
“要不是江守业这个混蛋公报私仇,在火车站故意把我们姐弟俩丢下,我们能被逼得坐这种车?受这种罪?都是他害的!”
沈立东也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大腿,龇牙咧嘴地帮腔:“就是,周连长,你得给我们做主!”
周春友看着她那副死不悔改、倒打一耙的嘴脸,气得胸膛起伏,怒极反笑。
“呵,江守业为什么把你们丢下?”他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沈艳梅心底。
“你们俩心里没点数吗?”
“江守业是什么人,老子比你清楚,老子都信得过他!”
“他要是没道理,能把你们俩丢下?能动手打你们?”
“老子看,就是你们俩欠揍!活该!”
这话像冰锥子,狠狠扎进沈艳梅心里。
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还想狡辩:“连长,我们…”
“闭嘴!”周春友猛地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
“老子问你,坐没坐张老栓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