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
谢庭训话才刚出口,便疼得闷哼一声,剩下的几个字不由咽进了喉咙,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卞九全然没理她说了什么。
少年神情专注,手法熟稔而仔细,将她的伤口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才叠好帕子,给她包扎。
谢庭训挣扎拒绝不过,只好任由他帮忙。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有伤,从虎口出被长长割开了一道口子。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却添上这么狰狞的伤口,实在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谢庭训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的手受伤了。”
卞九随意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他看起来总是很轻佻风流,十分不靠谱,但此刻却出了奇的认真沉静。
少年神情专注,乌黑的眼睫低垂,显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温驯。
“谢娘子。”卞九没抬头,手里的动作也不停,却忽然说,“好看吗?往日,我不是随便让人这么盯着看的。”
……
谢庭训收回了目光。
她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心跳略快。
反正只当没听见。
“行走江湖,喜欢看我的女郎很多。”少年给她的帕子打了个漂亮工整的结,忽然倾身凑近她,猝不及防闯入了谢庭训的视线内,“你为什么不多看一会儿?”
谢庭训哑然,只觉得好笑。
然而他凑得太近了,她不由身体后仰避开。
但即便如此,少年身上的味道还是缭绕在她四周,像是晒过阳光的皂角香。更何况他真是生了一双格外出色的眼睛,明亮坦荡,看人时像是春日流淌的熙光。
谢庭训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一些,简直有些凌乱起来。
她蹙起眉毛,斥责道:“太近了,不合规矩。”
“哦。”
少年难得听话,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谢庭训心口仍是有些不安似的。
又像是有些空落落的。
“你的手也包扎一下。”谢庭训将心口若有似无的情绪拂去,重归镇定,“不要再流血了。”
他还算听话,自己将袖子撕下来一截,便要包扎。
谢庭训说:“清洗。”
卞九头也不抬,“没酒了。”
谢庭训看向药瓶,说道:“那先止血。”
卞九没理她,“犯不着,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