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槽的,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明军小将,领着百余骑兵,已经疯狗一样追了他一路了!
“快!去一队人,挡住他!”林丹汗头也不回地挥动马鞭,身边的摆牙喇听令分出几十骑,怒吼着调转马头,朝着那支追兵反冲过去。
……
“冲散他们!不要管他们!就往林丹汗那里冲!”
大同威远堡守备姜名武双眼通红,拼命鞭打着胯下的战马,手中一杆长枪使得如同蛟龙出海,只几个回合,便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摆牙喇骑士刺于马下。
他正欲再追,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军号声。
那是召集各队回归本阵的信号,也意味着,此战的追杀,到此结束。
姜名武的动作一滞,脸上充满了愤愤不平。
他纵马向前,似乎还想继续追逐。
一名年老的亲兵死死按住了他的缰绳,对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两人在马上僵持了片刻,姜名武终于泄了气,愤恨地掉转马头:“走!回阵!”
天启二年的武进士,姜名武又怎会不懂马世龙在战前反复传达的陛下诏令?
战略目标永远高于战术目标。
留着虎墩兔憨一条性命,让他继续成为蒙古右翼诸部的威胁,远比杀了他,更能达成朝廷掌控草原、隔绝后金的深远目的。
然而……
那又如何呢!那又如何呢!
先父为他取字“我扬”,不正是期望他能有朝一日,扬名于天下吗?
若是方才自己的马再快一点,若是自己发现林丹汗逃跑方向再早一点……
若是自己“不得已”地俘虏或斩杀了虎墩兔憨,谁又能真的说得了什么呢?
一战而擒杀“虏中名王”,这可是能上史书青册的泼天大功!
唉……
姜名武在马上又是长长一叹,心中充满了懊悔与不甘。
……
此时,不过卯时。
紫禁城中的永昌皇帝,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前往他忠诚的勇卫营校场。
地方的文官们仍在房中高卧,京中的百官却已开始点卯。
江南水乡边,早餐摊铺热气腾腾,画舫中昏睡着宿醉的士子和歌姬。
万里沃野之上,农夫或面对着干涸的田地叹气,或照料着刚刚萌芽的麦苗,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晨起的阳光从蒙古高原上升起,自东向西,照耀在这个年轻小将懊悔的背影上。
年轻的姜名武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无数条的历史长河分支之中,这将是他最好的一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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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人的骑兵阵列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狠狠地撞进了这波已经失速的骑兵队尾!
刀砍,枪挑!
他们甚至懒得去仔细砍杀,只是用巨大的动能驱赶着这些溃兵,如同赶羊一般,又狠狠撞向了下一层尚未反应过来的队列。
今日——没有预备队!没有回旋!
一阵向前,便是阵阵向前!
一阵两千两,二阵四千两,三阵六千两!
阵阵向钱!!!
战场之上,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