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教室吹上空调,融化的小温才感觉活过来。她左手将马尾盘成团搂住,右手拿了本书扇风。
没过一会儿孟宝珠也来了,她凑近,神秘兮兮地说:“猜猜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温愉极其配合,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掏出十万块甩我脸上,跟我说别高考了我养你吧?”
“想得美,就算突然成为宇宙首富你也要高考。”孟宝珠翻个圆润的白眼,而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纸包,“之前不是说我老家有个土方能好快点吗,我问我哥了,我哥打包票说敷两三天走路绝对不会疼。”
温愉不用靠近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孟宝珠揭开纸包,入眼是纱布包着一团黑麻麻难以言说的东西。
“什么玩意——”她猛地弹远,整张脸写满嫌弃。
“哎呀,膏药是这样子的。”孟宝珠将那团东西往前伸,温愉也随着往后仰,“你别躲啊,裤腿拉起来敷药。”
她一脸抗拒,下意识将双手当做盾牌挡在身前:“我说我腿突然好了不痛了,能一口气跑八百米你信吗?”
“病人听话!”
推搡间孟宝珠手肘碰掉笔袋,她把黑麻麻往前递:“帮我拿一下,我捡笔袋。”
温愉不情不愿接过,偷偷掂量下这团东西,软趴趴的跟烂泥一样。她止不住催促:“你快点啊。”
偏偏这时,祝怀宇平原前后脚走进来,两人不约而同望向温愉手里的黑色不明物体,陷入沉默。
半晌,平原艰难开口:“温愉,你在玩屎吗?”
“……”
温愉脸色越发阴沉,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恨不得把手里的黑泥甩出地球。
孟宝珠赶忙夺回膏药,狠狠瞪了一眼平原,而后终于憋不住试图找补:“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恶心,可是真的很管用我保证。”
看着小孟扑闪的眼睛,温愉没法说拒绝的话,她咬咬牙挽起裤腿:“来吧。”
孟宝珠极其缓慢解开膝盖纱布,伤口泛红看上去还是很可怕,但幸好没再渗血。
“嘶,摔这么惨。”平原倒吸一口气。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我尽量轻一点。”孟宝珠把膏药稍微压压摊成饼,小心翼翼反扣在伤口上,一边缠纱布一边呼呼吹气。
温愉倒没感觉到疼,膏药冰冰凉凉的,伴随一股风,伤口反而不太疼了。
她看着面前低垂的脑袋,忍不住伸手摸一把。
“你弄乱我头发了!”孟宝珠毫无气势骂了一句,动作熟练地系上漂亮蝴蝶结,“好了,这两天敷着别拿下来。”
温愉活动了下duang一大坨的膝盖,经过孟医生的精心包扎,成功从擦伤进阶到摔断程度。
“那我怎么洗澡?”
孟宝珠没好气说:“还想着洗澡呢,伤口没结痂之前不能碰水。”
温愉尝试放下裤腿,勉强能成九分裤,虽然膝盖明显鼓起一坨,但总比露在外面让人莫名生出慰问念头来得好。
于是她就这么支着沉甸甸的膝盖上了一下午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