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最害怕的便是盛恪和陈思凌为了他,不顾一切。
因为他不值得。他们应该自私,应该为自己。
就像凌遇,在生死面前,应该选择自己,而不是他!
傅渊逸的这些情绪其实一直有迹可循,他之前每一次的崩溃,跟盛恪翻脸,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的自我否定。
他对凌遇的愧疚映射到后来的每一件事上。
盛恪清楚,却无能为力,于是用了最笨的办法。
他以为只要将傅渊逸小心的保护起来,放在自己身边,看好他,护好他,迟早有一天能让傅渊逸心里的伤口结痂。
直到很久后,盛恪于某个清晨醒来时,毫无来由地想起了阮医生曾经的善意提醒。
阮医生说,“小盛,小逸虽然很需要陪伴,但你也不要对他过度保护。”
“他需要成长的空间,需要去面对,才可能有一天对此脱敏。”
他给傅渊逸搭建的象牙塔越漂亮,越牢固,坍塌的时候,就越地动山摇。
可少年盛恪不知晓,他控制不住保护心爱之人的念头。
爱人越脆弱,他越不敢放手。
或许相爱中的人们都有过这样的时刻,可盛恪的爱人太特殊,他是瓷器,脆弱且易碎。
也偏偏正因如此,当他身上已经有了巨大的裂痕时,才越发不能将他关在漂亮的玻璃罩里。
哪怕玻璃罩完好无损,只消一个轻微的、从内部引发的震荡,就会一切内部的平衡崩坍,让他粉身碎骨。
那时的盛恪不懂得。
等到象牙塔坍塌时,他已经失去傅渊逸了。
傅渊逸的离开,或许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崩坍来临的那个早晨,傅渊逸其实睡了一个好觉。
陈思凌还笑他,说他终于“长大”了,不再是盛恪一走,就哼哼唧唧柔弱不能自理的麻烦精了。
傅渊逸烦他,吃完早饭,自己回房吃药去了。
药刚吞下,他手机跳入了一通陌生号码来电。他先挂了,但对方又打来,于是他犹豫着接起。
“喂?”
“是傅渊逸吗?”对方的声音很严肃低沉,听着像是四五十岁。
“是的,请问您是?”
中年男人说出了盛恪学校的名字,“审查组的。有一些关于盛恪的情况要跟你核实。”
傅渊逸的心脏一下悬起。
烈日从厚重的云层后面冒头,折射在玻璃上,晃了一下傅渊逸的眼睛。
男人就在这个时候问他——
“你和盛恪是什么关系?”
第69章别恨我
“喂?听得到吗?”傅渊逸迟迟不出声,引得对方不耐地追问。
傅渊逸咽下干涩的喉咙,答道:“能的。”
“你和盛恪是什么关系?”
傅渊逸下意识地按住无名指的戒指,“我是……他的、弟弟。”
“有血缘关系?”
“……,没有。”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