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童童,云笙又带着阿墨简单探寻了一圈小岛的环境,除了零星的海鸟粪便和常见的贝壳砂砾,几乎一无所获,这片海岛的资源当真可称得上是匮乏。
阿墨跟在云笙身后,他有些犹豫,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犹豫什么,直到云深的目光向他望来,他才道,“笙笙、你这样,太危险了。”
他知道,云笙此刻做得是再正确不过的事,连他的内心都赞同这样的做法,可是当这做出这决定的人换成云笙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涌出的却是不安,这样做,笙笙无异于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这块绿洲当真贫瘠得一穷二白,看来是指望不上矿石了。”云笙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此刻听到阿墨焦急的关怀,她心中一暖,“虽然神使的名头是假的,但是我也不能看着阿布族人被压迫和剥削,你放心,既然被阿娅撞见,索性闹大,之后我自然有主意。”
眼看阿墨冰蓝的眼瞳里依旧满溢虑色,她笑了笑,“走吧,先捡点鱼虾回去当晚饭,等休息好之后,还有硬仗要打。”
两人沿着海岸线捡拾了几只搁浅的虾,这才沿着来路返回。
等回到那间空旷冷清的木屋时,云笙一眼就看到那张落灰的木桌上,多了一个用厚实阔叶包裹的物什。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云笙走过去解开叶片的捆缚,里面装着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一只体型不大、尚在微弱抽搐的动物,看起来像海鱼或者海里其他什么哺乳动物;一小把蔫巴巴的、颜色深绿的叶子,大概是野菜一类的东西;还有一对火石,最低下是一个盛着清水的玻璃碗,中间还压着一把骨刀一类的东西,以及一小包用白色块状物,云笙用手指轻轻捻了捻,又嗅了嗅,判断出这是食盐,只是提纯工艺并不精良,所以只是粗盐。
看完包裹里的东西,云笙有些想笑,“不劳动也有吃的,看来这就是族长和阿娅一直习以为常的生活吧。”
话虽如此,腹中的饥饿感却是实实在在的,云笙也并不打算把这包食物还回去,毕竟她接下来也可以算得上以劳换酬了。
她将食物一一摆在桌上,没有香料,没有油,连最基本的锅具都没有,烹饪手段被限制到了最原始的地步。
云笙叹了口气,此刻她无比怀念之前在部落里用的那口大锅以及被凯利强占的匕首,却也只能认命地开始处理这只“海豚鼠”。
用那把不算锋利的骨刃切割开这只海产,将内脏掏出,用存放在石缸里的海水反复冲洗沾满血沫的腔体,直到血色褪尽,再用珍贵的淡水小心翼翼地淋洗了一遍待肉块处理干净,她敲碎盐块,将其均匀地抹在上面,剖开的腹腔处塞满野菜,剩下没用完的野菜则均匀地裹在肉的外面,又从屋外挖了些湿润的泥土,将裹着野菜的肉块密密实实地裹在泥壳里,压成一个敦实的泥球。
“只能这样了,”云笙自言自语道,用火石擦出火苗后用野草叶子升了个火堆,将泥球埋在其间“叫花鸡,不对,应该是叫花鱼?希望别太难吃。”
趁着叫花鱼在火堆里闷烤的间隙,云笙将刚才从海边捡到的搁浅的海虾放进盛水的玻璃碗中,小心地将碗架在火堆旁两块薄而平整的石片上,大概是因为玻璃导热快的原因,水很快就沸腾起来,透明的虾身瞬间蜷曲起来,染上诱人的橙红色,一股异常鲜甜、毫无腥臊的气息立刻随着蒸汽升腾而起,弥漫在小小的屋内。
阿墨原本蹲在火堆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堆里的叫花鱼,此刻这般鲜美的味道一出,他立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浓郁又清甜的鲜香完全捕获,立刻凑到了云笙身边,脑袋往下探,几乎要凑到碗里去,被炙热的水蒸气烫得下意识往后一缩,双眼却依旧紧紧盯着碗里翻滚变红的虾,喉结上下滚动,一副眼巴巴、馋得不行的模样。
云笙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又有些心软,她拿起用树枝做成的简易筷子,夹起一只刚煮好的虾,小心地吹了吹,递到阿墨嘴边,“喏,尝尝,小心烫。”
阿墨立刻张嘴,小心地咬住这只海虾,被虾头刺地只哈气也不吐出来,砸吧了几下嘴,连虾头和虾皮都不剥,就这么狼吞虎咽吓了肚。
“诶,”云笙没想到阿墨就这么囫囵吞了,估计连虾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失笑道,“虾头是要剥开的,算了,我再捞一个给你吃。”
这次她仔细掐掉虾头,抽去虾线,将嫩红的虾肉递到阿墨嘴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