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梁律法,商铺继承需有官府验印的立嗣文书,证明你是合法继承人。
还得有药行行首的联保文书,确认沈承璋的死与药铺无关。
最后需交清赋税。
办好这些手续,才能解封!你现在一样都没有,凭什么让我撕封条?”
他以为搬出律法能镇住沈异之,没成想对方从怀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纸,“啪”地拍在旁边石墩上。
“立嗣文书肯定有,可我爹死得突然,我一时找不到!
但药行行首的联保文书我有!
你们看!上面盖了行首的印,还有苏州十二家药铺掌柜的印信!
再说了全苏州谁不知道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
难道还需要立嗣文书才能认我这个儿子?”
周围百姓一看真有联保文书,起哄声更大了。
“有文书就行啊!周大人别太死板了!”
“赶紧解封吧,别在这儿耗着了!”
周文彬被吵得头都大了,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手也开始发颤。
他压根没料到沈异之竟连联保文书都提前备好了,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他想再辩两句,刚开口就被百姓的声音盖过去,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裴知微站在人群外,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再这么耗下去,不仅堵不住百姓的嘴,沈异之说不定真能趁机撕了封条。
一旦药铺里的线索被破坏,沈承璋的死因只会更难查。
想到这儿,她往前迈了两步,声音不算高,却带着一股让人静下来的力量:“各位街坊,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人群渐渐安静,大家都转头看向她。
沈异之皱了皱眉,只当是多管闲事的,没放在心上。
裴知微先看向周文彬,又扫过周围百姓,缓缓开口。
“周大人说的律法没错,商铺继承确实需要立嗣文书和联保文书,但他没说全。
这些手续,得等商铺主人的死因查明,确实与商铺无关后,才能办。
可现在沈掌柜的死因是什么?
是中毒暴毙,这分明与药材脱不了关系,所以苏和堂绝不能解封。”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异之身上。
“如今解封药铺,万一铺里真的藏着与沈掌柜死因相关的东西,到时候不仅沈掌柜的冤屈查不清,这混着毒物的药材要是再卖出去了,岂不是害了街坊。
周大人封铺子,不是为难你,是为了查清真相、还沈掌柜公道,也是为了不让大家被牵连,这难道不对吗?”
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百姓们听完都没了声,还有人悄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