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山哪容二虎?
这俩人啊,总说自己的轻功是天下第一,谁也不服谁。”
“那他们没比过吗?”裴知微好奇地追问,连萧云湛和裴凛都听得认真,手里的茶盏都忘了放。
“怎么没比?”燕惊鸿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俩人每次见了面,都得先喝几坛酒,醉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就开始拍着桌子争第一。
争到最后,俩人就往院子里跑,不是踩着花架往树梢上蹦,就是攀着屋檐往墙头上窜,
但都醉成那样了,脚底下常常没有准头,俩人不是摔进草垛里,就是摔到青砖上。
然后互相指责对方耍赖。”
她像是又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每次比试完,第二天醒了酒,俩人又都不认账。
你外祖说陆隐舟醉了踩错了步子,陆隐舟说你外祖趁他眼花耍了手段,就这么一直没个定论。”
裴知微眨巴着眼睛,先看了看身边的裴凛,又看了看萧云湛。
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娘,男人……都这么幼稚的吗?”
裴凛又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说话。
萧云湛耳尖蹭地红了,忙添了杯新茶,却没留神茶太烫,又赶紧抿了抿唇。
他想解释“那是老前辈,跟我不一样”,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裴知微没注意到他那边接连的小动作,又追问:“娘,后来呢?外祖跟陆隐舟就一直没比出结果吗?”
燕惊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声音也沉了几分。
“后来燕家遭了难,你外祖被人诬陷通敌,被仇家害死在了牢里。
陆隐舟那时候正好在关外办事,回来听说了这事,费尽心思找到我,说一定要替燕家报仇。”
“那您答应了吗?”裴知微。
“没答应。”燕惊鸿摇了摇头。
“我那时候想着,陆隐舟是江湖人,没必要卷进朝堂的浑水。
燕家的事,不能连累他。
他劝了我多次,最后一次闷了半天,才低声说‘我还没跟老燕比出个输赢呢,他怎么就走了’。”
她看着裴知微,眼里满是温柔。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陆隐舟。
他临走时还说,若是燕家以后有人能把轻功练到你外祖那样的程度,一定要告诉他。
他想跟燕家后人再比一次,权当了了当年跟你外祖的约定。”
裴知微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置信:“娘,您的意思是……
我现在的轻功,能替外祖跟陆隐舟比试?”
“是啊。”燕惊鸿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当年陆隐舟还遗憾过,说我轻功不及你外祖三成功力。
但你不一样,你继承了你外祖的天赋。
当年你外祖父教我的那些轻功心法,你练了不到三年就融会贯通。
比你外祖年轻时还利落。
陆隐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