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愣住,下意识问道:“罚我跪祠堂?凭什么?”
玉钗冷冷一笑,也不解释,猛得一挥手,四个丫鬟便一拥而上,左右扯住了姜忆安的胳膊,作势要押着她往院外走。
玉钗高声道:“大少奶奶,我劝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去祠堂跪着吧,若是去晚了,世子爷生起气来,你挨罚就不止三日了!”
来静思院前,因知道这大少奶奶有几分本事不好对付,几个丫鬟早商量好了,不等姜忆安动作便先发制人,所以此时都用力钳住了她的手腕和肩膀,不让她挣脱。
她们人多势众,本想这大少奶奶挣脱不得,只能乖乖随她们去往祠堂,谁料,还没押着她走一步,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袭来!
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狼狈地掀翻在地,纷纷吃痛捂住了肚腹。
姜忆安慢条斯理地活动了几下手腕,利刃般的视线掠过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丫鬟,定定落在玉钗的脸上。
玉钗瞬间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大少奶奶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连世子爷的话也不听了?”
姜忆安眯眼盯着她:“你是柳姨娘院里的丫鬟?”
玉钗只觉头皮一紧,冷汗都快流了出来,慌乱地点了点头,“是。”
姜忆安缓缓勾唇冷笑了一声,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秋水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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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院中,柳姨娘双眼盈盈含泪,瞥了眼桌上细雾袅袅的熏香,捏着绣帕沾了沾眼角。
“世子爷,今天多亏你给妾身一个公道,要不是你为妾身做主,妾身只能任那小姜氏欺辱了。”
她勉强挤出两滴泪来,扑在贺知砚的怀里嘤嘤哭泣,轻薄衣衫遮着身子,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坏了嗓子还如何唱曲儿?”
屋里的香气浓郁,贺世子宿醉未消,醉眼朦胧半阖,视线在她胸前的起伏处流连,大手摩挲着她的腰身。
柳澜音能歌善舞,当年是名满京都的教坊司歌妓,嫁给他做妾多年,他们的儿子都已娶妻了,她依然身姿曼妙,容颜不减。
“那世子爷说,小姜氏对我这么不敬,是不是也有太太管教不严的责任?”柳姨娘捉住他游走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挠了几下,嗔怪地问。
香雾渐渐浓郁,贺世子打了个醉意十足的酒嗝,眸底浮荡起燥热春意,越发在她身上肆意揉捏起来。
“江氏做得不对,赶明儿我定然狠狠训斥她几句,叫她给你赔礼认错,赔你一对镯子可好?”
不是一只镯子,是一对,江氏没给她的,他要她加倍奉还。
柳姨娘勾了勾世子爷腰间的玉带,笑意荡漾。
服侍在里间的丫鬟知趣地退了出去。
屋里传出娇嗔调笑,丫鬟们站在廊檐外守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正在那粗喘娇笑开始不堪入耳时,秋水院的大门忽地被人一脚踹开。
姜忆安双手抱臂跨过了门槛。
劲风忽然吹过庭院,卷起她石榴红的裙摆。
她扫了一眼廊檐下的丫鬟,冷然勾唇一笑,昂首阔步朝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