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恒:“我如何会伤着她?”
“要不是为了救你,她会受伤?”成鲤反问:“以素问谷的轻功身法,躲几枚星芒镖罢了,她会躲不过?”
“卓大人,我不管你是将元娘当成了何人,但你若叫她不高兴,我是一定会毒死你的。”
卓恒冷哼:“你若下了手,你也逃不脱。”
“大人,你知道素问谷为什么分南北二谷,又为什么南谷生,北谷死吗?”成鲤笑了几声:“素问谷每个人亡故之后,都会送到北谷剖开尸体,将五脏六腑皆现于人前,叫谷中弟子一一查看。”
“若是按你们公门中人的说法,我北谷弟子不单擅使毒,也擅剖尸,手上技艺绝非坊间仵作可比拟的。”
“我可以保证,会叫你县衙中的仵作查不出来你因何而死。”成鲤说罢,抬了手:“不送。”
卓恒抬眸瞧了瞧姜涣的屋子,而后离开。成鲤将门闭上,他并未回自己屋内,只转头又往姜涣房中行去。
“他走了。”成鲤如是说着,抽出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重新点燃。“为什么答应陪他去云水山坳。”
“我若不陪他去,等他自己把北谷的联络点翻个底掉吗?”姜涣拿起屏风上的外衫重新穿戴好,这才从内里行出。“师父没与我细说谷中叛徒因何叛出谷,但我想他们忽然出现在武林城非是巧合。”
“他们出现之时,我与师父正巧被成颂的求救信调去了锦祥镇,而在这两月之中,这么巧又发生了官银劫案。”
“师父虽已是外谷弟子,但我们落脚武林城九载,素问谷中应当也有人知晓她在此地。”
“再者,成颂其人于医道一途着实平庸,我虽与他未有接触,但从他所开药方中不难看出来,他是一个只会依着条条框框行事者,根本不足以当个医者。”
“成颂其人,若然当个教书先生,依着书本教些死理,或许还能混过一生,但若为医者,恕我直言,他只配当个依方抓药的药童。”
成鲤笑着点头:“说得不错,成颂确实只知死记硬背,书上写的,他能通篇背诵,若要当真让他诊脉,永远不知道如何因地制宜。”
姜涣:“正如师父所言,成颂其人并不应当能出素问谷,即便明澜师伯再怎么宠爱他,也不可能让他独身出来,必是会再指一个南谷弟子同行才是。”
成鲤:“师伯确实指了一个,但那个人已然不知所踪。成颂回素问谷之后,师伯问过他,他说是那个人带着他去了锦祥镇,可他们一到锦祥镇,那个人就消失了。”
“师父也问成柔,成柔说她本不打算将师叔请过去,只是她着人往越州,轩州,惠州三地的妙手堂都递了信,却无一人前来。她怕再叫成颂这般胡闹下去害人性命,这才往武林城递了消息给师叔。”
姜涣:“这三处妙手堂都没有回复,若非没有递信过去,就是三处弟子都叛谷了。”
“好在不是叛谷,他们都只是没有收到消息。”于此事之上,成鲤也很是庆幸。
姜涣:“那就是知晓师父在武林城,刻意将师父调走,怕师父瞧出来端倪。”
成鲤:“依着北谷的消息,他们在武林城逗留月余之后,就一路北上了。故此,师父他们才会沿北而上。前几日我收到消息,说云水山坳有异动,就想去探一探。”
哪成想叫死对头吊起来晒了好几日,险些成了鱼干。
姜涣蹙着眉头又细想了想,道:“如此看来,只怕官银劫案与素问谷的叛徒必有联系。他来此处,想是受了帝令,来查这桩案子的。”
“是以,叛徒才在云水山露了踪迹,想引他上勾咬饵,只是不曾想,是你先一步去了。”
成鲤:“你是怕那个卓大人知晓与素问谷相关直接上报?”
“他不会如此行事。”姜涣脱口而出,并不加以思索。“我是怕叛徒故意留下线索,将所有脏水往素问谷头上扔。”
成鲤:“明白了,我明日就先他一步再去探探。”
“明晚吧。”姜涣抬眸瞧着他,“白日里他必定会着人盯着你我,待到晚间,我会将他引走,届时你再去吧。一个晚上够了吧?”
“用不了这么久。”成鲤站起身来,道:“有两个时辰就够了。”
“还是小心些好,记得莫要留下线索。他在轩州任上时,听闻所辖之处从无积案,还是当心些好。他心思素来缜密,虽是正人君子,但此时素问谷也非全然无责,多少得注意着些。”
成鲤听罢,抬眸道:“他看着不像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