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瞧见张仁的动作,笑道:“要动手?好呀,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张仁心下一惊,他见明澜戴着白色飞羽面具,当即道:“素问南谷,只救不杀,你莫不是要自毁谷规?”
“嗯,南谷是有这个规矩,但也有例外。”话语间,明澜双指之间已然夹了一枚星芒镖。“你伤我师妹,我要替她讨个公道。待我杀了你们之后,我自会去惩戒堂领罚。”
“倒也不必回惩戒堂了,我这惩戒堂长老不就在边上吗?”明澄亦拔了自己的佩剑,“替明若报仇这事,还轮不到你南谷出面,我北谷还在呢。”
张仁见如此阵仗只得一壁挡在辅国公身前,一壁压低了声催促他快些离开。
王泽未有所动,明洛水又道:“若你敢再靠近元娘,敢叫元娘知晓她有这么一个无耻的父亲,我能保证,素问北谷一定会诛杀你满门。现在的这个皇帝不是一直都很忌惮你们王家吗?我相信,如果你王氏满门死于非命,他会很乐见其成的。”
“王家数百年的荣耀都毁在你的手上,你死后可有脸去见你王氏的列祖列宗?”她相信王泽不惧生死,她更相信,他舍不掉王氏一族的基业。
当年,他就是为了王家才娶了杨氏女,后来,他也是为了王家,才会将明若一直诓骗着藏在城外。
“滚。”这是今日明洛水在面对王泽时说得最轻的一字,仿佛多重半分,都会脏了她的嘴一般。
王泽终于迈开步子离开了这座宅子,未再言语,未再停留。
明洛水心觉晦气,正想回房洗个脸,清一清这晦气,转身之时见齐青川并两个成字辈的小子一并立在身后。
“骂完了就都进来吧,正好我有事要与你们商量。”齐青川如是说着,一行人自是跟着他一道往内里走去。
待一行人坐定之后,明澜看向明洛水,道:“我与师父商量过了,咱们离谷日久,也该回去了。”
“现在吗?可那些叛徒的下落还没有寻到。”齐青川一行人离谷而来,为得就是处置这些叛谷之人,哪里能不清不楚就回去的?
齐青川道:“他们的尸首都叫扔到了城外乱葬岗之中,明澄也都去查探过了,他们虽衣着身形很是相像,但死去日久,面目全非了。”
明洛水接话道:“这明显就是幕后之人为保自身的断尾求生之举,想叫咱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所以,师父决定将计就计,以退为进。”明澜看向明洛水,道:“我瞧着今日王泽的架势,只怕他会不死心,想把元娘扣下。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元娘一并带回谷里,由师父收她入门,当咱们的小师妹。”
“看来我终究是要跟她同辈了。”明洛微微颌首,随即啧了一声,道:“等她从卓家回来,我再问一问她的意思吧,若她不愿意终身困在谷里,咱们再商量。反正,王泽他是永远都别想把元娘带走。”
若然姜涣能入齐青川门下,成了内谷弟子,那么纵使王泽再有手段也是鞭长莫及的。其实,在明洛水心里,最好的法子还是把王泽杀了图个清静。
毕竟一直躲避也总有避无可避的一日。
只是她与卓恒之间的事,总还是得处置妥当才是。
几人都不再言语,只自顾瞧着某处无人存在的角落,各自思量。
卓恒回了卓府之后,除了东迟一人之外,将满府的奴仆都遣去城外的庄子收拾。卓恒本是打算直接给了银钱叫他们出府玩上几日,又怕他们心疼钱财,直接将银钱省下缩在屋子里。
思前想后还是直接拔他们去城外庄子就是。
卓远山回府之时正逢底下人往府外而去,他将马匹随意扔给东迟,问道:“怎么回事?”
东迟将马交给一旁的人,随即迎着卓远山往内里走了走,俯耳道:“郎君说,今日姜女医会过来,这才把府里的人都清出去了。”
“你不早说。”得知姜涣要来,卓远山心下很是欢喜。“那个,多去买点吃食,点心什么的,那个什么果子,从前姈姑爱吃的那个,叫什么什么果来着?”
东迟愣了愣,道:“姜女医又不是咱们家姑娘,她不爱吃甜的。”
“不吃甜的?”记忆中的卓璃那是无糖不欢,饭可以少吃一碗,糖绝对不能少吃一粒。如此这般喜爱甜食的人,怎么就能不吃甜食了呢?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