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齐公公一手撑着桌子飞跃过去,不顾自己的安危,将瑜嫔护在怀里,向左侧身,钱敏的刀便从齐公公的腰际划过。
“来人,护驾。”萧公公声音一出,几名侍卫进来,迅速控制住了持刀伤人的钱敏,随即将人押了出去。
此时的姜珂已然站立不住,身体缓缓向下倒去,贺景逸托着她的后背蹲下,看着越染越红的衣服,手不住地发抖,想去按着伤口不让鲜血流出,又怕触碰到伤口姜珂会疼。
抬头冲萧公公大喊,“传太医。”
南星从箱笼中翻出药品纱布,剪开姜珂的衣服开始上药包扎。
姜珂不管房中的人如何忙乱,眼睛只看着贺景逸的脸,一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笑一笑,用虚弱的声音说,“皇上,臣妾做到了。”
玩弄人心,姜珂最擅长了,即使自己生命垂危,也得用上一用,这一刀可不能白挨,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贺景逸生出愧疚之情。
事实上,她真的做到了。
此刻贺景逸的脑中完全没有计划成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后悔,还有……害怕。
他后悔为什么把姜珂卷入这场政治的漩涡,她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依附于自己的女人,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而他却利用了这份难得感情。
贺景逸忘不了那个雨后的下午,从宜妃那里出来便听到姜珂找过自己的消息,即使下着暴雨,依旧不愿意让她失望,冒雨去了延福宫。
明明满心欢喜,明明挂念着她,开口却是让她怀孕帮助自己扳倒钱家的计划。也不是没有想过用其他人,但是只有姜珂才能最大的激起钱昭宁的嫉妒心。
而她就那么答应了,没有质问,没有推辞,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计划危险,他不能真的让姜珂怀孕,只能借药假孕,一碗一碗的药都是他看着姜珂喝的,最怕苦药的她一句抱怨也没有。
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将她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
一想到这里贺景逸的心仿佛被生生剜出,痛苦不堪,已经失去过一次挚爱之人,再失去一次……实在不敢想象。
“皇上,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伤口被南星上了药,一阵刺痛感传来,姜珂露出痛苦的神情。
贺景逸握紧姜珂的手,不断地摩挲,安抚着,“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再忍忍。”
姜珂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人也变得模糊,在昏厥过去时最后看到的就是贺景逸焦急的脸,他在不住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一点也没有往日镇定的模样,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哎……做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呢?在制定这个计划时,不就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姜珂彻底转醒时,是第二日午后,这次昏迷并不彻底,昏睡中总感觉有人在握着自己的手,口渴时进水也很及时,常常是刚张嘴想要水,就有人很温柔地将水喂进来。耳边也会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说的什么听不清,但这人声让姜珂感到没那么孤单。
睁开眼睛时,窗边的纱幔散开着,阳光照进屋里来便没那么刺眼,四周看着,南星也不在身边,屋里十分静谧。
一阵翻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姜珂刚想翻身起来,行动中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嘶~”
贺景逸听到内间的声响,赶忙走了进来,瞧见姜珂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容,心猛的一疼,手脚忙乱,急切地想为她做些什么而又无从下手。
“阿珂,别起来,想要什么我来给你取。”
“皇上,怎么只有你在,南星呢?”姜珂不见南星,遂开口询问,有些担心因自己受伤,贺景逸迁怒于她。
“她帮你盯着药,再做些吃食等你醒来就能用。”贺景逸看着姜珂脖颈处的红痕,微皱眉头,也不知道吞咽会不会扯到伤处。此时对钱敏的厌恶到达了顶点,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姜珂听到南星没事放下心来,问道,“钱敏呢?”她真怕这件事又被太后轻轻压下,自己这苦肉计可就白费一番功夫了。
“她自是保不住了,谋害皇嗣,光这一条罪名就死罪难逃,而且还企图刺杀瑜嫔,要不是那内侍替她受了一刀,怕是凶多吉少。”贺景逸语气中尽显杀意。
姜珂脑中似抓住一条线索,怪不得那晚夜探太医署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原来是你啊!
齐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