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周围,屋子里空无一人。
“宿傩?里梅?”她试着朝门外喊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两面宿傩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阴阳师狩衣、嘴角噙着玩味笑意的男人——正是芦屋道满。
芦屋道满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早川柚苍白疲倦的脸上,习惯性地“哟”了一声,正想说什么调侃的话,却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眉头紧紧皱起,脱口而出了一句发音古怪、意味不明的音节。
早川柚没听懂,只是将目光移向两面宿傩,带着询问:“他是来解咒的吗?”
两面宿傩而是先走到她身边,十分自然地用手背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才嗯了一声。
芦屋道满也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俯身,扒开早川柚的眼皮,仔细观察着她的瞳孔,脸上的轻浮渐渐被凝重取代。
“真奇怪……”他喃喃自语,“你身上好像不止一道诅咒……其中一道是我的手笔,但另一道……我却从未见过。”
两面宿傩蹙眉:“说清楚。”
芦屋道满松开手,表情严肃:“这个诅咒……非常奇特且古老,结构极其复杂精妙,与我知晓的任何咒术体系都不同。它更像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巫术……或者,用你们咒术师的话来说,更像是一种[束缚]。”
他伸出手指,在早川柚面前快速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同时低声吟唱了一段模糊的咒语。
微弱的光芒在他瞳孔间闪烁了一下,又熄灭了。
“我已经解开了我布下的诅咒。但另一道……”芦屋道满摊开手,摇了摇头,摆出无能为力的表情,“我无能为力。它根植得太深了,而且运作逻辑和力量根源与我不是一条逻辑线的。”
“你可以留下来,只要能解开这道诅咒,我不计较你对早川柚施加诅咒的事。”两面宿傩的声音冰冷,一把掐住了芦屋道满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撞向墙壁,“但,你要是解不开,就去死。”
芦屋道满被掐得面色惨白,呼吸困难,艰难地挣扎着:“咳……咳咳……我真的……不行……这道诅咒太复杂了……强行解析只会加速它……咳……你再逼我……我也没办法……”
“宿傩!”早川柚急忙出声阻止,“放了他吧。”早川柚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平静。
“他说的是真的。”她好像明白了芦屋道满口中这道所谓的“诅咒”是什么了。
那不是咒。
是她归家的倒计时。
是她无法摆脱归途。
两面宿傩掐着芦屋道满脖子的手猛地收紧,又骤然松开。他狠狠一脚踹在芦屋道满的肚子上,将他踹得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滚吧。”
芦屋道满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出屋子,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他恼怒的骂声:“……昏君!”
屋内再次只剩下两人。
沉重的寂静弥漫开来。早川柚看着两面宿傩紧绷的侧脸。
那句“我时间不多了”在舌尖滚了又滚,却依旧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锁住,无法出口。
最终,她只能努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轻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我饿了……可以先吃饭吗?”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