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般倾泻在城堡的尖顶上,却无人驻足欣赏。图书馆的长桌被羊皮纸淹没,羽毛笔的沙沙声如同某种集体催眠的咒语。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马尔福苍白的面孔埋在《高级魔药制作》后面,连呼吸都轻得像在策划谋杀。
当某个二年级学生不小心碰翻墨水瓶时,他投去的眼神让那孩子直接打翻了整个文具盒,墨水在银绿地毯上晕开,像极了魁地奇决赛那天的泥泞赛场。
变形课考场飘散着淡淡的焦味,麦格教授的眉头越皱越紧。讲台上堆着二十多只半成品乌龟:有的龟壳上还印着"皇家道尔顿"的茶壶商标,有的尾巴分明是弯曲的壶嘴。
"我变出的简直是只鳄龟!"赫敏揪着自己蓬乱的头发,"背甲上还有柳叶纹,这连及格都算不上!"
拉文德翻了个白眼,"至少你的还会爬!我的只会原地转圈,因为它底盘还是个茶托!"
加文的绿宝石耳坠在阳光下闪烁。她面前那只乌龟正缓慢地爬行,只是偶尔会突然静止,当它试图把脑袋缩回壳里时,脖颈处仍会发出壶盖碰撞的清脆声响。
"典型变形,"麦格教授在记录簿上写着,"精确但过于保守。"
她的目光扫过赫敏那只正在喷蒸汽的"甲鱼",又补充道。"而格兰杰小姐。。。创新精神值得鼓励,但需注意基础形态。"
正午的魔咒课考场弥漫着诡异的欢快气息。当哈利对罗恩施放快乐咒时,魔杖尖迸出的金色火花让整个教室的人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除了罗恩他正躺在地上打滚大笑,像只被挠了痒痒的嗅嗅。
"我、我停不下来!"罗恩在狂笑的间隙喘着气,"梅林的——哈哈哈——裤子啊!"
弗立维教授不得不召唤一把会自己扇风的羽毛笔给他降温,"韦斯莱先生,请试着回忆些悲伤的事,比如你魔药课的成绩?"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考场飘着甜腻的菜叶味。海格的眼睛红肿得像被蛰人蟹夹过,粗大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弗洛伯毛虫桶。
"活着就行。。。"他喃喃道,目光却不断瞟向禁林边缘,那里新立了个带锁的棚屋,隐约传出鹰爪刨木的声响。
潘西用银叉子给自己的毛虫搭了个遮阳棚,"这考试侮辱性比难度大。"她瞥了眼马尔福,后者正试图用龙皮手套把毛虫掐死,却被那黏糊生物滑溜溜地逃走了。
地窖的魔药考场像一场冰与火的角力,加文的坩埚里,汤剂呈现出完美的珍珠母光泽,每一个气泡破裂时都发出水晶般的脆响。当她把成品装瓶时,液体在瓶中形成银河般的漩涡。
斯内普的漆黑眼眸扫过她的操作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幅度小到像是颈骨错位。
"优秀,斯拉霍恩小姐。"他的声音像地窖里的回声,"看来你终于学会了。。。遵循指示。"
角落里的纳威闻言抖得更厉害了,他的坩埚正吐出可疑的紫色烟雾。
午夜的天文塔上,星子仿佛被施了放大咒。赫敏的望远镜飞速转动,羊皮纸上已经记满三页星象分析。
加文调整黄铜仪器的角度时,瞥见赫敏脖颈后有一小块晒伤的痕迹,那是昨天草药课在温室留下的勋章。
"天蝎座α星正在。。。"赫敏突然小声提醒,呼吸在夜雾中凝成白霜。
加文的笔尖顿了顿,在"火星逆行"的笔记旁画了只小蝎子。
周三的魔法史考场,宾斯教授飘过的身影带起阵阵阴风。加文写着"女巫焚烧案"的笔迹突然歪斜,她突然想起赫敏曾说这个日期有误,真正的转折点应该是。。。
她划掉重写时,耳坠不小心碰翻了墨水。洇开的墨迹恰好形成个戴尖帽的小人,举着牌子抗议历史的不公。
当最后一门草药考试结束,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迎来了久违的嘈杂。潘西瘫在蛇形雕花的沙发上,黑色指甲油剥落得像被曼德拉草吼过。
"我发誓,"她踢掉龙皮靴子,"如果让我再看到一株毒触手。。。"
加文望向窗外,夕阳将黑湖染成金红色。考试结束了,但某种更大的阴影正在城堡外徘徊,就像那些被海格藏起来的、关于巴克比克的秘密。
赫敏晒伤的脖颈,罗恩笑僵的脸,甚至马尔福反常的沉默,都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