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四下无人,已经是坟场深处,周围全是孤坟野树,这房子看上去也像一座融入其中的坟墓,分外阴森可怖。
“正常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吗,一看就是个变。态。”谢刃忍不住蛐蛐。
郁识走上前,扬声道:“姜先生,我诚心和你做交易,还请开个门。”
里面没有动静,他又喊了一声,仍是无人回应。
谢刃东张西望:“我们该不会走错方向了吧,这别真的是个坟,里面不像有活物的样子。”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里面黑咕隆咚,灯光昏暗。
姜先生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鬼气森森地看着他们,呵斥道:“大晚上鬼叫什么。”
郁识松了口气,果然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诚恳地说:“我的这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不止是报酬方面,请让我进去一叙。”
姜先生哼了一声,指向谢刃,“你进来,他在外面待着。”
谢刃刚想说话,郁识看了他一眼,他只得将嘴边的话咽回去,走到门口蹲下,好在这房子隔音一般,里面任何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然脸色一变,闻到一股熟悉的腥味。
郁识走进去的瞬间,听见类似野兽的低喘声,警惕地向屋内角落看去,看见一只两米高的巨大笼子,里面关着一条狗。
与其说是狗,不如说是似狼非狼的怪物。
那狗长得属实怪异,浑身满是瘤子,牙齿和爪子尖得突出,眼睛好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趴在笼子里呼呼大睡。
稍微近一点,就能闻到扑鼻的肉腥味,笼子角里扔着生肉。
屋里充斥着各种怪味,最刺鼻的还得是那股信息素,仿佛进了个空气密闭的垃圾场。
周围堪称家徒四壁,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但桌上竟然放着一台光脑,高科技的最新版外壳,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姜先生随手扔了个塑料凳给他,凳子缺了个角,看上去是从外面捡的。
“长话短说,找我干嘛。”他自己坐到床上,满脸不耐烦地端着一壶茶,对着喝了几口。
郁识接过凳子坐下,也不嫌弃脏,说道:“抱歉,刚才是我不该撒谎,我是经朋友介绍来的,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
听见他这么说,姜先生忽然笑了起来。
他脸上没什么皱纹,皮肤像一层薄薄的纸,一笑就堆在一起,比不笑还瘆人。
“朋友?真逗,什么朋友会介绍我给你,是嫌你命太长,想害死你吧。”他嘲讽道。
郁识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几秒开口:“一亿一单,干不干?”
姜先生浑浊的眼珠停住,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还真是个公子哥啊,哦对,你姓郁,郁家那个郁?”
出乎意料,郁识淡淡地回答:“我姓邵,邵家那个邵。”
屋外,谢刃猛地握紧拳头,心跳刹那间停滞。
一路上他诸多猜测,在听见这句话后,还是彻底懵住。
姜先生脸色骤变,直起身子道:“等等,你,你是……”
郁识盯着他:“我们应该见过,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熟悉这种味道。”
他径直转过头,撩起发尾,露出腺体下方的疤痕,是植入芯片的痕迹。
姜先生面露震惊,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喃喃道:“蔚蓝福利院……难怪,你的信息素那么熟悉,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个帮医生递工具的孩子,你是……你是白衣服。”
蔚蓝福利院,一家和多门实验室深度合作的福利院。
副业收养星际各国的孩子,主业贩卖信息素。
“副委员长说过,人类十八岁分化,是自然的选择,让人类在十岁前分化,是多门的力量。”郁识的声音带上冷意,“我是白衣服,他们发现我是S+之后,就不再抽取我的信息素,打算一边给我改造,一边等到完全性。成熟,好割掉我的腺体。”
姜先生开始发抖,仿佛被阴暗的回忆入侵,浑身止不住得颤抖。
他哆嗦道:“白衣服是特等品,用于最顶层人群……通常……会把他们安排进实验室,强迫他们,帮医生……抽取其他孩子的信息素,因为只有白衣服,能控制住S级,让他们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被……完整地取出信息素……”
他说话断断续续,瞳孔因恐惧而放大,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以为……你早就被,移植腺体了。”
郁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是郁家救了我,他们在买家之前先一步找到我,办理了合法的收养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