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要张口的瞬间,恰好旁侧路过一位卖糖葫芦的大伯,高声吆喝着远去。
苏锦绣灵机一动,连忙道:“我们去吃糖葫芦吧!”说着就要跑过去,却被闻时钦一把拽住手腕。
“阿姐,还想躲?”他挑眉,“先前在华韵阁辞别时,你要等我回来再说,如今我可是回来了。”
苏锦绣被他堵得语塞,支支吾吾道:“我、我去买糖葫芦,买回来我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闻时钦看穿了她的小伎俩,却也不戳破,想着她早晚都跑不掉,往后一靠,倚在桥壁上开口:“行,去吧。”
苏锦绣如蒙大赦,连忙转身跑下桥,去追那个卖糖葫芦的身影,结果乐极生悲,下桥时不慎踩空了一级台阶,脚腕一崴,痛呼一声重重坐在地上。
随后就是被快步而来的闻时钦抱起,安置在不远处的石凳上。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提起她的裙摆查看脚踝,一边忍不住数落:“阿姐可真是能耐,为了串糖葫芦,竟把自己摔了。方才我见个三岁孩童,都比阿姐跑得稳当。”
苏锦绣刚皱起眉想驳,就被闻时钦碰到了肿胀处,顿时痛得“嘶嘶”抽气。
闻时钦立刻停手,抬眸看来,眼中的戏谑褪去,只剩关切:“很疼?”
苏锦绣轻轻点了点头。
“乖乖坐着别乱动,我去那边的药铺弄些药包来,先给你敷上。”他说着就要起身,手腕却被苏锦绣一把拽住。
闻时钦瞬间僵住,以为她有什么要紧话要说,随后回眸,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无比郑重,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承诺。
“那顺便再捎串冰糖葫芦回来。”
闻时钦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应下,快步走了。
闻时钦走后,苏锦绣百无聊赖地坐着,一会儿摸摸裙摆的绣纹,一会儿看看枝头成双成对的鸟儿,左右顾盼间,却盼来了易如栩。
他面带喜色地奔来,手中握着一个雕花木盒。
见苏锦绣坐在石凳上,易如栩连忙问道:“巧娘?怎的在此久坐?这是怎么了?”
苏锦绣浅浅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不过是方才贪看花灯,不小心崴了脚,不碍事的。”
易如栩瞬间皱起眉:“既如此,我这便去药铺为你寻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不必不必,”苏锦绣连忙摆手,“阿钦刚刚已经去了。”
易如栩这才放下心来,依言坐在她身旁,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你瞧瞧这个。”
苏锦绣依言打开,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件赤金打造的项圈,工艺极为精致,项圈主体雕刻着繁复的如意云纹,细节处尽显匠心。
她不由睁大了眼睛:“如栩哥,这是……”
“方才灯谜会上的头奖,”易如栩笑道,“想着你许会喜欢,便给你带来了。”
“竟有这般巧事?”苏锦绣倒吸一口凉气,“我方才听人说,那灯谜设了三层机关,复杂得很,好多才子都束手无策呢!”
易如栩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过是侥幸罢了。巧娘,你是我的知音。这东西我赢来自己也用不上,女儿家应该喜欢,便赠与你了。”
“这可使不得,”苏锦绣连忙合上盒子推回去,“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收?你将来若是遇到心仪的姑娘,赠与她不是更好?”
易如栩却不肯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这世间唯有你懂我。你若不收,便是嫌我俗气了。”
三言两语间,便将木盒塞进了她怀里,苏锦绣推辞不过他,只得却之不恭。
易如栩见她收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巧娘你从前总百般照料我,若不是你时常不吝夸赞,我也难有今日的学识。”说到此处,他的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巧娘,我得了一位前辈的指引,打算待八月乡试考中举人后,便去白鹿洞书院求学。来年春闱,若是能得高中三甲,那我归来便……”
正说着,一阵晚风拂来,几片柳叶飘落在他肩上。
苏锦绣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替他拂去。
可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肩,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呦,如栩哥归来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