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出两人关系,神色比之前还高兴了一些,她笑着走开,只留下那杯还握在李不凡手里的酒。
季一南看着他,有一会儿没说话,等到小柳移开视线,他才抓住李不凡拿酒杯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就着他的手喝了那杯酒。
酒液沿着季一南唇角淌下来,他垂眼用手背擦了擦,搭住李不凡的肩膀,又坐了会儿,季一南看出他兴致缺缺,就用拇指捻了下他耳后的伤疤,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李不凡不知道季一南的“走走”是去哪里,跟着他出了小院,歌声就渐渐远去了。
好像季一南心里有一个目的地,他们沿着不算亮的路灯走了一会儿,李不凡听见几匹马的声音。
不远处有个马厩,一个穿着厚羽绒服的人戴着绒线帽坐在门口的小亭子里,拿烟的手被冻得发抖。
“今天生意很差吗?”季一南笑着走上去。
“这个季节没多少游客,人很少的,”那中年人站起身,“怎么样?骑一圈吗?”
“我们两个人,”季一南说,“付一晚上钱,结束以后我给你牵回来拍个照。”
“行啊,你们挑。”中年人把烟扔在泥地里,跺了两下脚,很放心地转身走了。
李不凡走上前,在几匹马里扫了一圈,靠近了一匹看起来比较温顺的,用手摸了摸它。
“它是最乖的。”季一南不知何时靠过来,掌心贴在李不凡的手背旁。
他比李不凡高一点,说话时垂着头。呼出的雾气扑在李不凡耳边,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弄得他耳廓发烫。
“你认识这里的所有马?”李不凡问。
“差不多,有些路车不能走,只能骑马上去,”季一南靠他很近,嘴唇快要贴上他耳朵,“一起还是……?”
李不凡扬了扬下巴,“我就要这匹。”
没有成功把人骗到,季一南还是心情很好。
他也给自己选了一匹,但没有着急上去,先看李不凡上了马。
李不凡知道自己会骑马,他的房间里什么证书都有,这些都是肌肉记忆,没那么容易忘掉。
他在等季一南也选好马,但季一南只是从旁边挑了一根马鞭和一盏油灯。他把灯递给李不凡,让他拿好,李不凡下意识照做。
下一秒,季一南的手隔着他的手握住缰绳,很流畅地翻身坐在他后面。
马鞭轻轻扬起,这匹马冲出了马厩。
季一南身上很烫,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脚下的路并不颠簸,马匹有节奏地起伏着,李不凡的脊背抵着季一南的胸膛,偶尔能感受到季一南衣料下的肌肉。
寒风穿透衣服,但李不凡没有觉得冷。
季一南掌着缰绳,他就分心去看天上晃荡的月亮,鼻间满是空气中漂浮的青草味道,有些醉意的身体随着马踏声颠簸,像沉在海里。
走时李不凡还清醒着,这会儿又恍惚了。
他们没有离开多远,马在一片草地上停下来,眼前是一片深绿的湖泊。
“这片湖和河流相连,雪山的水融化以后,就流进这里,”马缓慢地踱步,季一南贴着李不凡的后背,慢慢和他说话,“这里经常下雨,今晚难得天气好。”
“你不怕说完这句话这里就开始下雨了吗?”李不凡笑了声。
“不会,”季一南抬头,“有月亮呢。”
李不凡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周围没有乌云的遮挡。
等马站稳,季一南先翻身下马,站在马匹的一侧。
到李不凡要下马的时候,他打开手臂,在李不凡身后呈保护的姿势。
但李不凡没有注意,自己抓着缰绳,很快下来了。
好在月光足够明亮,即使他们手中只有一盏亮着昏黄光线的灯,也能看清前路。
“感觉你今天晚上没有吃多少东西,”季一南问,“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