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无毛症是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林砚生也如认命一般,不再动弹。
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
苍白嶙峋的肩胛颈项横陈在枕上。
枕头软极了,极易陷入。
秦舜俯视着他温顺又倔强的神色,反而狠了心,微微地笑起来。
这是个汰弱留强的世界。
像叔叔这样软弱无能的男人本来就会被强者欺凌。
与其给别人,还不如被他吞食。
38
像从一场濒死中复活过来。
林砚生下午才醒。
床上已只剩他一个人。
然而,床单、被子、枕头,一切洁净如新。
只有身上的疼痛在提醒他并非噩梦。
他费了极大意志才爬起身。
披盖着沉甸甸被子,去衣橱里拿两件衣裤胡乱穿好。
门没锁。
一出去遇见女佣。
“您好,”女佣十分敬业,“东家去公司前已交代好,您想吃什么?厨房温着鱼翅盏,我拿一盅来给您先垫肚子如何?”
林砚生:“我昨天换下的衣服晾干了么?”
女佣:“昨晚就用干衣机吹干了。”
林砚生:“……”
哈。
他真是愚蠢透顶。
林砚生气笑了:“请还给我。”
。
他应当去警局告秦舜。
林砚生走着走着,忽然想。
可他离开匆忙,现在才发现衣兜里一点零钱都没了,连公交都没办法乘,累兮兮托着钝沉身子步行。
他后悔极了。
他早知秦舜是揣在怀里的毒蛇,为什么要心存侥幸。
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更绝望是,他发现迷路。
放眼四顾也不清楚身在何处。
看见一间教堂。
他走进去。
有人在打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