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陈默的眼睛还是猩红一片,呼吸都粗重起来,他不顾自己还淌着血的手,上前一把攥住槐蔻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后护。
他刚把槐蔻护在里面,远处就过来几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看校服还在上高中,各个嘻嘻哈哈地挎着书包。
走近了一看,就有人瞪大眼睛,小声地和同伴嘀咕,“我靠,这是干什么呢?”
“打野p……”
男生那个以P开头的不雅词语还没说出来,就被一记眼刀吓了一跳,愣是没说完。
眼前男人目光冷漠狠戾,盯着他们几个的视线仿佛能将他们的眼珠子直接挖出来,再冷冷地用脚踩爆。
最关键的是,赶巧在场的两个男生认识陈默。
“默哥!?”
“默哥!你怎么来这边了?”
随着一个男生带着试探的惊喜声音响起,槐蔻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默没有丝毫要和这帮高中生打招呼的意思,只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寒意森森的字,“滚蛋。”
这下不用再说什么了,几个男高中生极有眼色地一溜烟就跑远了。
槐蔻也歇了就这么回去的心思,看着陈默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就听他道:“我让人给你送件衣服过来。”
槐蔻不说话,只将目光移到陈默身上的黑色短袖身上,上面印着白色的花纹,陈默衣品不错,挺酷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陈默淡淡道:“我可以现在就把衣服脱了给你穿,只要你不介意更惹眼。”
槐蔻想象了一下她穿着陈默oversize的衣服,而陈默光着上身站在路边的样子,顿时歇了这个念头。
没错,别的不说,单论陈默的冷白皮和整整齐齐六块腹肌,在这深夜里就够惹眼的了。
再加上个衣衫不整的自己,真是谁看谁黄。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头顶的乌云非但没有散开,反而聚拢了更多,直到将黄色的月牙也遮住。
槐蔻蹲在路边默默地拨弄地上的小草,陈默就站在在一边弯下腰帮她拎着松了的领口。
两人一蹲一站,谁都没再出声。
但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们这些日子里共此沉沦的暧昧情海退了潮,露出被海水遮掩的斑驳沙滩,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狼藉的牡蛎、贝壳。
那些贝壳支棱着尖尖的刺,能把不小心踩上去的脚扎个对穿,涌出鲜红的血液。
让人痛得站在岸边,束手无策。
她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
陈默果真是个狠人。
如果只看脸,谁会知道此刻这个满脸漠然冷戾的少年,脾气比钻石都硬。
她心里带着火气,陈默又是个祖宗脾气的,两人就这样谁也不理谁地僵持着。
就在槐蔻腿快蹲麻了的时候,一辆SUV从远处飞驰而来,吱得一声停在路边。
司机下了车,走到两人面前。
槐蔻抬头一看,居然还是个老熟人。
鹦鹉头孔柏林。
有阵子没见过了,孔柏林也不敢多看,只匆匆扫过一眼,就对陈默点点头,都没往槐蔻那里多移一点视线。
槐蔻也没打招呼。
陈默就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上车。
槐蔻独自上了后座,果然看见一个纸袋子正放在座位上。
陈默和孔柏林站在下面,车窗车门紧闭,贴了膜的车窗隔绝了一切视线。
她换上衣服,习惯性地用手机照了照。
一件规规矩矩不会出错的白色短袖,很清爽也很舒服,长款的版型几乎要盖住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