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随口应了两句,没多说。
她一边站在洗手台前刷着牙,一边看着外面发呆。
今天是个阴天,天气预报说接下来都是多云,但是没雨。
说起来,自从她来到川海后,川海还从未下过一场雨,或许今年当真像新闻上说的一样,是个旱年。
已经上午九点了,窗外依旧灰蒙蒙的。
这种天气最适合拉上窗帘,在昏暗的房间里蒙上被子睡大觉了。
槐蔻以前在沪市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天气都直接请假在家里睡觉。
她现在也应该放下刷牙杯回到床上睡回笼觉——如果她没有失恋的话。
哦,不对,倒是她给自己贴金了。
都没有在一起,算什么失恋,顶多算是暗恋倒追未遂。
槐蔻吐掉漱口水,冷呵了一声,不复昨晚的委屈难过,槐蔻现在是满心的倔强与不爽。
她瞥了一眼楼下,正好看见有个男生来给对象送早饭,两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刺痛了槐蔻的眼睛。
她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在相同的位置,陈默那个温柔谴惓却又充满占有欲的拥抱,陈默的怀抱如这个人一般,格外温暖,格外有安全感。
明明才前几天的事,回想起来时却跟做梦似的,仿佛已经过去几辈子了。
温柔他四大爷个六舅西瓜的。
槐蔻砰得一声放下水杯,又哗啦一下把半开的窗户也关上了,赵意欢被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赵意欢被吓得蹦出了家乡话,忍不住道:“槐蔻你干什么呢?”
槐蔻还没开口,她就率先展开了话题。
“我猜猜,你是不是想着宋清茉的事呢?”赵意欢扭头看她,“我昨晚也是想了好久,你还半天不回来,我只好和钱川叨叨了一晚上。”
槐蔻一怔,洗了把脸,经她这么一说,昨晚的种种事再次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原本因为困乏而不怎么清醒的脑子突然开了机,心脏再次钝钝得痛起来。
她沉默下来,没有吭声。
赵意欢哎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槐蔻随口问。
赵意欢不满地啧了一声,“你睡傻了,宋清茉她们家的事啊。”
“你说,宋清茉是陈默他妹妹,她怎么从来不说呢?她要是说了,林依那群女的哪里还敢欺负她一下,真不知道宋清茉每天在想什么。”
槐蔻不说话,也不影响赵意欢独自发挥。
“不过想想也是,我看昨天她妈那样真是不正常,而且和陈默关系也不太好,说话怪里怪气的,那个劲啊,好像把陈默当……”
赵意欢卡了一下,槐蔻看她一眼,问道:“当什么?”
赵意欢皱紧眉头思虑了半天,才谨慎地措辞道:“反正不像面对后儿子的继母,倒像是撮合宋清茉和陈默的媒婆。”
槐蔻被她这个不寻常的形容弄得一笑,又很快隐下去,心里被和陈默昨晚的事占得满满当当,无论天大的事,都无法让她放松下来。
赵意欢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只在那一个人对着镜子瞪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憋住,吞吞吐吐地扭头对槐蔻道:“槐蔻啊,你说……”
槐蔻见她这副神色,不禁问道:“怎么了?说啊。”
“你说,宋清茉她妈不会真想让陈默当姑爷吧?”赵意欢面露复杂神色,眉头皱得紧紧的,“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是我昨晚问钱川,钱川说陈默就是拿宋清茉当妹,什么多余的意思都没有。”
槐蔻一点也不意外,要不是她知道陈默背地里一直在护着宋清茉,让她免遭宋秋枝的毒手,她差点都要以为陈默完全把宋清茉当陌生人了。
赵意欢脸上却依旧是纠结的神色,她左右看看,凑过来小声对槐蔻道:“可他一直在说陈默没那意思,那你说宋清茉呢?”
槐蔻眨眨眼,刚刚开机的大脑反应有些慢,问:“宋清茉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迷迷瞪瞪的,”赵意欢狐疑地看她两眼,解释道:“陈默怎么想的另说,但宋清茉会不会喜欢陈默?毕竟他俩说是兄妹,但七岁才认识,没在一块住一年就又分开了,各自爸妈都离婚十年了,早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吧,谁还提这一茬啊?”
槐蔻:“……”
她本就心中郁闷,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跟陈默有关的事,无奈赵意欢今天吃错药了似的,没完没了得提及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