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站着鹦鹉头孔柏林。
槐蔻本担忧陈默会当着周霓和姑姥姥的面和她说话,让她不好解释。
但,只飞快地对视一眼,两人就都默契地收回视线。
谁也没多嘴。
好似互相真得不怎么熟一样。
只有孔柏林来回扫了两人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姑姥姥适时对槐蔻解释,“小蔻啊,是这么回事,你那房间原来一直被当做储物间用,就没管过暖气,结果这个暖气管不太行,停了暖就一直漏水,平时我也不进去,今晚你妈妈进去帮你找衣服,才发现水都漏了一地板了,我一看都快淹了,就赶紧……”
她没说后面的话。
槐蔻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姑姥姥联系陈默那边的人,找人来修暖气管,却没想到陈默和孔柏林亲自来了。
着实是有些吓人。
槐蔻都不敢想,姑姥姥看见这小阎王亲自登门来修暖气管的时候,得是什么心情。
“正好你回来了,”周霓走过来,接过她还挎在肩头的包,把她往房间里推,“你看看有什么泡坏的东西没有,我昨天就把水扫了,没给你动别的,你自己收拾收拾吧。”
槐蔻看出周霓是想让自己先离开,也没有反抗,就朝屋里走。
她走进屋里,虚掩上门,打量了一圈。
房间是木地板,的确是能看出被水泡过的痕迹,但被周霓擦得很干净。
槐蔻蹲下身去,检查自己放在床下和书桌下的东西。
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几秒后,客厅的大门一响,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槐蔻检查箱子的手一顿,在心底微松一口气。
一时间,几种滋味在胸口涌动,不知是庆幸,是不愿承认的窃喜,还是……淡淡的失落。
庆幸的是,不用和陈默正面对上。
窃喜的是,陈默没有在别篱门口等着,是来了她家给她修暖气片。
失落的是本以为陈默是故意来家里堵她,可转念又一想,哪有那么巧,陈默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晚要回来。
况且,况且,连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还真像冷战。
槐蔻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还未理清自己心头的思绪,就听见身后门板被人轻轻扣响。
她下意识以为是周霓,头也不回地叫道:“门没锁。”
门外的人却没立刻开门,顿了片刻,才轻轻推开半扇门。
槐蔻蹲在地上,一边把东西检查完塞进箱子里,一边随口道:“妈,你今晚怎么下班这么早?”
却没有得到回应。
槐蔻意识到不对,一怔,立刻转过头去。
站在门边的果然不是周霓。
陈默一手还拉在门把手上,一手扶着门框,定定望着她,眉眼含笑。
槐蔻顿时整个人僵住,蹲在地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两个人就这样像傻子一样,一蹲一站地对视了好一会,陈默才终于打破了寂静。
“方便让我进去吗?”
他轻声问。
槐蔻下意识想点头,却又想起两人还在冷战中,意味不明地瞟了他一眼,“刚刚又不是没进来过。”
眼神虽冷,说出口的嘲讽却没什么力度。
说着,她没好气地站起身,本想过去打开门,却猛一下头晕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晃了两下,差点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