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怕陈默渴了或是难受,便凑过去听。
陈默说得含含糊糊,令人听不真切。
听了半天,槐蔻才听到一句,“我不是白眼狼……”
那句话断断续续,带着委屈和怒意,还有一丝无奈。
她心下一动,一颗心脏猛地收紧,令人喉咙一酸,堵得难受。
陈默烫得吓人,他应当是难受的,所以眉头皱得极紧,看得人莫名难受。
槐蔻伸手替他抚平了眉心,附到他耳边轻声:“我知道,你不是白眼狼。”
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白眼狼呢。
陈默说一句,她就说一句,不厌其烦。
不知是不是起了作用,陈默终于不再说话,睡得渐渐安稳起来。
槐蔻侧躺着,看着陈默的睡颜出神。
就在她以为陈默终于能睡个好觉的时候,陈默再次嘟哝起来,这次说的话很简短,像是在反复叫一个人名。
槐蔻不知道是不是陈广坚。
等凑近了,她听清了。
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槐蔻有些出乎意料,她看着陈默低声喃喃着自己的名字,好似这是一句魔咒,能轻易治愈他的所有伤痛,给予他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能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她没了睡意,平躺在床上,听着陈默时不时地叫两声她的名字。
陈默的房间能看到她的卧室,里面拉着窗帘,黑着灯。
隔壁斜后方就是周霓的房间,也拉上了帘子,却依旧透出一道微弱的光。
周霓也没睡。
万家灯火,霓虹之间,不知有多少人未眠。
第二天早晨,陈默总算是降到了三十七度,但槐蔻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发烧是晨轻暮重,就怕到了晚上又烧起来,反反复复成了炎症。
她给孔柏林打了电话。
很快,孔柏林就和麻团几人风风火火赶来了,后面还跟着吕蕾。
吕蕾和槐蔻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竟主动打了个招呼。
槐蔻也回了一声。
她走进卧室,为陈默看了看,随后摘下听诊器道:“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操劳重,又一下子……”
吕蕾停顿一下,没说出口,只是对槐蔻道:“不用担心,今天应该就没事了,年轻人身体强壮,偶尔发个烧不是什么大事。”
槐蔻点点头,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吕蕾留下了一些维生素和以防万一的药,就对她点点头,离开了。
全程没有再对陈默表现出一丝一毫不该有的情绪。
槐蔻客气地把她送到了门口,是个女主人的姿态。
吕蕾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转身走了。
槐蔻回到楼上,看见孔柏林和麻团一人一边,眼巴巴蹲在床头,看着陈默。
“为什么默哥还不醒啊?”麻团嘟囔,“蕾姐不是说他没事了吗?”
“你是不是傻啊?”
孔柏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没听见吗?阿默这是在休息,身体自动修复呢,多睡一会好得快。”
麻团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孔柏林一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槐蔻,便开口道:“槐蔻,你应该也累了吧?要不你去休息一会,阿默这里我先看着。”
麻团也符合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