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状似随口地说。
他收起一闪而过的彷徨,恢复往日的冷漠凛然,不知是在和韩伊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见到她之后,我才突然发现这几年的纠结和矫情都是无用功,我非常确定,我爱她,所以我把她留在我身边,我能护住她一辈子,就安心了。”
韩伊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皱紧眉头,心中暗骂槐蔻一声孽缘。
安静了几秒,陈默礼貌地一点头,转身要走。
一回身,却正对上槐蔻的身影。
她站在一盏吊灯下,身着玫瑰披肩,整个人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朦胧美丽。
此刻,她满脸苍白,望向陈默的眼眸中写满痛苦与浓浓的悔意。
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陈默也是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常色,长腿一迈,大步走过去,直接牵住她的手,一手护着她的腰,带着她走出了场地。
今晚各家媒体太多,人多眼杂,难免会有什么影响。
但槐蔻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亦步亦趋地任由陈默拉住自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跟着陈默上了车。
周遭安静下来,偌大的地库很空旷,什么声响都没有。
她想说很多东西,想解释一下,又觉得脑子乱七八糟,连一句基本的话都说不通顺。
好在,陈默率先开了口。
“手怎么这么凉?”
他拉过槐蔻的手,握了握,却怎么都暖不热。
槐蔻看着他,神色仓惶,眼眶通红,唇瓣颤抖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陈默本想再说两句什么,可看见槐蔻的样子,心脏却像是被什么用力地扯了一下。
钝钝的,生疼。
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有心,不得好死的小阎王心软了。
他用平生最温柔最缓和的声调,捧着她的脸轻声说:“好了,我回来了。”
“槐蔻,我回来了。”
槐蔻眼里打转的泪,一下子流下来了。
“可你,早晚还是要走的。”
她无声地流着泪,说。
“谁说的?”陈默却反问一句。
槐蔻指了指车里亮起的屏幕,用力道:“还有两个星期,你就要走了,我知道的。”
“陈默,对不起,对不起。”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拼尽全力让自己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这句话,我欠了你五年,是我的错。”
她低下头去,再抬头时,是强装的镇定。
“我知道你还是要走,我很珍惜最后这半个月,我都打算用这半个月来度过剩下的几十年,让我还有每天睁开眼面对新一天太阳的勇气。”
槐蔻的声线微微颤抖,“我以为我听到你刚刚的话,会非常高兴,会很兴奋,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我很害怕,我甚至只想跑走,我做不到……”
她混乱的话忽然被眼前的两张机票打断。
陈默举起那两张机票。
槐蔻一愣,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了陈默的名字,还有一张上印的,是她的姓名。
在她迷茫的目光中,陈默收起机票,声调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比赛临时改时间了,在你纪录片拍完之后,我买了两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