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赵意欢已经彻底喝大了,腻在她怀里死活不撒手,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槐蔻就会跑了一样。
槐蔻迎上陈默危险的目光,忽然福至心灵,伸手拽开了赵意欢的手,让她从自己怀里站好。
果不其然,虽然陈默没有说话,但他望向赵意欢的眼神明显友善了几分。
槐蔻:“……”
这段时间的某个猜测不断在她心底盘旋放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陈默这段时间的占有欲简直是成倍增长,比起以前好歹还会装一装,他现在已经彻底摆烂了,别说男人,就连同性的醋都吃得停不下来。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槐蔻仔细回忆了一下,也没想出最近有什么刺激到陈默的事情。
正这么想着,陈默终于从门边直起身,走过来,道:“走吗?”
槐蔻想起两人的“冰感、荧光”之约,轻咳一声,点点头。
在陈默的帮助下,槐蔻扶着喝得烂醉的赵意欢一路下了楼。
一帮人早就喝嗨了,一个个凑在一起说着从前的事,恨不得感慨地流眼泪。
陈默穿过一群人,在这途中又喝了几杯酒。
槐蔻看着他支使几个清醒的人,将一群酒鬼塞进出租车,又各自带了几个人回去。
最后剩下的两个被麻团留在店里过夜。
只剩下赵意欢一个女孩还靠在她肩头唧唧歪歪。
槐蔻正欲扶着她上车,送她回家,就听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十分急切的样子。
她本以为她在说胡话,但看赵意欢这么着急的样子,槐蔻还是侧耳过去,想仔细听听。
却只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节,像是在说送什么。
槐蔻迷茫地眨眨眼,见实在听不出来,只好作罢了。
正推着赵意欢上车,槐蔻就听见身后一阵交谈声,她转过身一看,看了一下,才认出来人的身份。
钱川似乎是跑过来的,有点喘气,看见她也是一怔,过了片刻才笑道:“槐蔻,好久不见。”
槐蔻也点点头,不知怎的,第一个回忆起的画面竟是钱川帮陈默给自己送早餐的那个早晨。
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钱川伸手接过赵意欢,道:“我带她回去照顾就行,你们走吧。”
槐蔻有心想替赵意欢打探一下钱川对于结婚的想法,但自然也知道不是场合,更何况她身旁还站着个正一言不发盯着她的小阎王。
她只好看着钱川抱着赵意欢朝车边走去,看着两人上了车,才收回目光。
直到和陈默双双坐进出租车里,她才猛地意识到赵意欢刚刚说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宋……清茉。”
槐蔻的心立刻高高提起来,当年她离开川海的时候非常匆忙,只知道宋清茉从精神院出来后,便消失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座城市。
她这五年对宋清茉的感情,格外复杂,但归根到底——她不怨她。
即使到了精神最崩溃的时刻,即使是她犯病犯得最严重的时候,她也没有真得舍得伤害槐蔻一点。
然而尽管她和赵意欢通过各种方式寻找打听,也始终没有对方的一点音讯。
偌大一个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槐蔻还跑去宋清茉提到的厦门去过,也没有找到宋清茉。
宋清茉没有去那里。
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也会在内心恐惧一个答案。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都找不到,要么是去了荒郊野外,联系不上,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想到分别时宋清茉那已经十分严重的精神病症,槐蔻虽然不想承认,但也知道这个可能非常大。
想到这,她的情绪再一次跌落下来。
陈默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并肩坐在后排,槐蔻在车窗看着麻团站在店门口送他们,也摇下车窗摆了摆手。
后面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