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摇摇欲坠。
季总皱着眉问:“你在说什么东西?”
季流景眨眨眼:“我说待会请我喝杯柠檬水吧,就当卦金了。”
在季总即将咆哮之前,季流景忽然又道:“王叔倒挺会摆,这是个七星阵。”
看得出这一家三口都很茫然,在他们贫瘠的认知里,上一个搞这东西的人还是诸葛亮。
“这不是普通的七星阵。”季流景蹲下来捡起根孔雀羽,羽毛根部沾着可疑的暗红。
“王叔把天枢和瑶光位调换,又用朱砂在开阳位画了朵花——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花看着很熟悉?”
季烟南心头骤然一跳。
是……王大夫最后的目光盯着的紫罗兰?
裴夫人靠在清明上河图上瑟瑟发抖。
季流景说:“准确来说这是个桃花阵,王叔爱某个人而不得,也不知道听了谁说的,摆了这么个阵法,企图让这个人彻底爱上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季总皱着眉头,“绝不可能!老王如果想娶老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会一点不知道?季流景你不要——诶夫人你怎么哭了?”
裴夫人剧烈咳嗽起来。
季总过去扶她,旁边一本《绝密!上古失落阵法:从入门到精通》应声落地。
书页间飘出几张符纸。
符纸上粘着根长发。
季流景捞起符纸,对着灯光看了看,哟,是裴夫人上个月新染的发色。
季烟南瞪她一眼,内荏但色厉地一把夺过了符纸。
季流景没管她,因为她发现暗门后恰好有一面挺大的八卦镜。
季流景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满意地确定了她的蝴蝶结没有错位。
镜面正糊着一团血色符咒。
干得漂亮,季流景心说。
这种符只能画在桃木板上,镜子属阴,鬼知道会招来什么鬼。
不过这符也不是朱砂画的正版符,是王大夫拿裴夫人的口红画
的,正常鬼大多是看不上的。
除此之外,镀金罗盘放反了乾坤位,水晶阵摆的是招魂的七星灯。
如果不出意外,那乌龟的龟壳上还刻了一套生辰八字,逆鳞处插着三根银针——
这人是真不知道活物不能压阵啊。
妥妥的送命局,想活都难。
季烟南扶着裴夫人,警惕地看着她。
季流景漫步到法阵中间,从香炉上拿起了一束花。
紫罗兰。
季流景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终于定格在了裴夫人头顶。
她头发向来爱用簪子盘成一个优雅的髻,今日却全部散落了下来。
季烟南扶着她,两人神色警惕地站在季总身后。
季总还在信誓旦旦:“你肯定是弄错了,他绝没有什么爱慕的女人,我和老王认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季流景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裴夫人,“可不是嘛,我也相信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
裴夫人45度角仰望天空,不断把后面的头发扒拉到前面,又把前面的头发扒拉到后面。
“那么好吧。”季流景一摊手,“先不说心上人的事了,我们来说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