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她身上扯下来的布料还收藏在你衣柜右下角第二个抽屉里,要不我帮你拿出来,你擦擦汗吧?”
【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救命】
【我实在是恶心吐了,不得了了还收藏】
【收破烂家的孩子怎么了?最该收的就是你这个破烂!你这种人活着都是世界的耻辱!】
【垃圾人垃圾人垃圾人,警察叔叔在哪里速速出动啊!】
来福徒劳地看着面前的季流景。
完蛋了,他想,全都完蛋了。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是会面露凶光的。
季流景偏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明明他才是个高的那个,他身材又壮实,应该由他来俯视着这个女主播才对。
偏她明明是毫无攻击力的一张脸,先前的乖巧可爱仿佛全是错觉,她目光中毫无一点惧色,眼瞳乌黑,满满都是笑意。
胸有成竹的笑。
快乐无比的笑。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这个人也许比鬼还可怕。
他瞥到旁边有一把菜刀,好像是之前从厨房拿来的,忘了放回去。
他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摸到了上面。
虽然他猥琐了一些,滥情了一些,法外狂徒了一些。
但让他真的拿刀捅人,他平日里是绝对不敢干的。
他在犯那些法的时候,本质并不觉得自己是犯法的,他觉得归根结底,女孩总要长成女人,他不用也会有别人用,总是要有人来享受的,那么他只是提前了而已。
虽然提前的方式不太体面,但他也给钱了,他和鸡之间也是这样,给钱享受,世界上既然存在了这样的交易,这事情就是具有合理性的。
但拿刀捅人这件事,实在连他心里的公序良俗也一并违背了。
但他要完了,他清楚地知道,他真的要完了。
他从小被家里惯坏了,他爸是个大学教授,挣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钱,高考学习不好就送去学艺术,大学念了个白烧钱其实没卵用的舞台灯光,毕业之后游手好闲了两年,就在家里安排的水岗上啃老了。
他手里的烟还没灭,火光快烧到他手上了,他抬起手指,色厉内荏地指着季流景,“我就叫你算个姻缘,你话那么多,话那么多干什么!”
季流景轻飘飘看一眼他的手指,“把手放下,别指着我。”
来福心里怒火更甚,他说:“我指你怎么了?”
季流景却笑了笑,“是叫你尊重一下你自己,你把自己当个人,别人自然也会把你当人。”
来福虚张声势说:“我挺把自己当人的,我,我,我还能打你呢?”
季流景这次没说话,只是歪了歪头,就这么直视着他的眼睛。
黑沉沉的,微微掀起眼皮显得眼珠子更大,看得他整个人发毛。
一秒。
两秒。
三秒。
来福撇过头,把手里的烟扔了。
季流景不置可否,笑了一声。
来福已经克制住了自己,他抬起身就走,也不管别的什么了,他脚步虚浮着,就往门口挪。
他走到茶几边。
季流景重新端起了她的自拍杆。
“哈喽大家,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一场直播快要结束了,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没有的话,就准备和大家说再见啦~”
她一手拿着自拍杆,一手和大家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