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景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按理说下面的人和上面的吃饭法子完全不同,就算他是一个从人变成的鬼,变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也早该忘了。
她一直看着他把面煮软,放料,芝士拉了丝,香喷喷盛出来两大碗。
她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季流景赶紧站起来找碗,拿出了自己前两天在外面吃饭送的小兔子勺子,她要珍而重之地对待这碗夜宵。
好香好香好香啊!
芝士牛奶火鸡面上桌了,季流景又从冰箱里拿了几根鳕鱼肠扔在面里拌。
她看黑衣人端坐在那,便友好地说:“面具摘了吃饭吧,你放心,你不用害怕我害怕,我肯定不会害怕的,哪怕你摘了面具里面是一团黑雾我也不会怕的。”
然而他手一拂,连碗带面整个消失了。
“我回去吃。”他说。
季流景有心把碗要回来,又想想,反正没拿明庭春的那组大师手绘碗,应该是她上次微博中奖中的碗,那拿就拿吧。
可能纯粹是不好意思见人。
多半容貌焦虑吧,季流景想。
算了,尊重。
她夹了一大筷子面,啊呜一口吃进去,发出赞叹的声音:“真香,你还挺会。”
“你活着的时候在新东方干过吗?”
她看到黑衣人手中的动作顿了下。
他问:“谁说我死了?”
季流景从面中抬起头,疑惑道:“你没死?没死为什么干这行?不想活了吗?”
黑衣人说:“我……”
他没能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喵呜——”
季流景站了起来。
是猫?
“喵呜……喵呜……”
这地方确实偶尔会来点野猫,但外面这猫似乎不太一样,似乎是认准了对着她这门叫。
季流景想了想,低头给明庭春发消息,“听见猫叫了吗?”
【明庭春:听见你叫了】
……
明庭春的房间在二楼,理论上和猫叫的方位最近,但她听不见。
普通人听不见。
季流景放下筷子,一眼没看黑衣人,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一只狸花猫趴在门口。
正常人看不见这只猫,也听不见它的声音,因为它原本不是猫,而是猫原身死前最后凝成的一口气。
季流景俯下身,把这小猫抱了起来。
小猫“喵呜”一声。
黑衣人从后面过来。
季流景抚了抚它的毛,乌黑的瞳孔里透出一丝惋惜,“可怜见的,没救了。”
黑衣人看着她,“嗯?”
季流景将它又紧抱了抱,感觉到潮湿黏腻的液体顺着胳膊往下淌,她叹了口气,“就这一口气吊着了,待会你直接把它的魂拿着下去吧,也省得他们来抓。”
哪个丧良心的,把这猫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