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妖还是人,生来自身灵质便是天下独一无二,就和指纹一样,绝没有相同的。
但是玉珠的灵,没有特征。外界的灵质自由淌过她的身体,如春雨绵绵,润物无声,和她的灵融合,纠缠,而后流散,无法分辨二者区别。
玉珠把自己想象成大海的一滴水,隐匿在这广袤的天地里,没人知道她是谁,要去哪。
这就是玉珠身上,所谓“生灵系”的能力。
她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能操控那么庞大的灵了。
第二十年,塔兰西走进沙漠,告诉了玉珠一个坏消息。
“阿雅被选上了。”塔兰西的话犹如惊雷,炸响在玉珠耳边。
“这次是乌咕亲自挑的,我没机会插手。”
玉珠知道自己在这片茫茫沙漠的修炼之旅来到了终点。
临走时,玉珠四下环顾,除了几身衣服,她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这二十年,玉珠也没在这里留下太多的痕迹,沙漠时常起风,吹着黄沙把一切掩盖。
玉珠离开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空岛之上,依然是一派安详宁静的气氛。
那伽青天白日也泡在温泉里,乌咕来了,他也只是微微睁眼,眯成一条缝。
“你今天不应该去接神子吗?”
乌咕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眼里有种‘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无奈:“是那个死灵……”
他话还没说完,那伽眉头便挑起:“她怎么了?”
“她说看你太无聊,要和你玩个游戏。”
那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阴测测地偏头,水珠便越过眉弓骨滴进他那金色的竖瞳。
“真会给我找乐子。”那伽笑了,如同听见一个笑话。
于是他来到下界,卑微的人类对他俯首称臣,卑躬屈膝。
只有那个女人,黑头发,皮肤晒黑了些,虽然穿着他北域的衣裳,但是直挺挺地站在那,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不属于这里,因此和周围格格不入。
玉珠的眼眸清亮透澈,褪去了过去的内敛,暗含了某种决心。
那伽问:“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还要大言不惭地和神玩游戏?”
玉珠定定地看着那伽,她依然害怕,但是不再恐惧。
过去二十年,她一直努力修炼,就是想离开北域,履行她未完成的诺言,去属于她的世界度过她自己的人生。
但说出口的话,却让她放弃了这一切的机会。
玉珠咽了咽干涸的嗓,说:“我修炼出了一些有趣的能力。”
“可以主宰接触过我灵质的……”
“人。”
她吐出那一个字,让那伽脑海里的某根弦‘啪’地断裂。
“现在。”玉珠抬起一根手指,指着那伽,“我掌握北域所有人类的性命。”
“游戏规则很简单,那伽,别吃人了,对你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