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像是个需要表扬和奖励的小孩子,但是一时之间又不好去拒绝。
那盆薄荷最后被放在了向阳的窗户前。
她穿着睡衣一面趴在桌子上,一面伸手拨弄着薄荷叶走神,想他们最近的来往似乎不太像朋友,又疑心自己多想,毕竟靳韫言本身就是很好的人,若是因为他的一些善良的举动就自作多情那能做他女朋友的人多了去了。
想不明白薄夏就不想了,以免贪心的情绪蔓延。
人真的能被年少不得之物困其一生吗?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会吧。
早两年的时候,她比谁都想要补偿她自己以弥补从前的缺憾,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变得成熟理智,开始明白执念总该是要学会慢慢放下的,更明白自己该去寻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也许,靳韫言对她来说正是那个执念。
她一边觉得酸涩与动摇,一边又清醒地将他放在某个角落里试图有一天能彻底将他放下。
……
晚宴那天靳韫言来接她。
车停在楼下,旁边的司机打开车门,她远远地看见他坐在车后排的座位上,一身笔挺的西装斯文矜贵,看上去整个世界也不过是他的陪衬。
她上了车后,身边的人看了她半晌,若是以前她大概是不敢抬头的,如今却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望向他。
靳韫言笑,拿出精致的礼盒取出项链,准备帮她戴上。薄夏垂眼看见灯光下闪耀的宝石,手臂碰过他冰凉的袖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看穿了。
他垂下眼睑:“急什么,又没说送你。”
就这么怕欠他点什么。
这样的话说出来她拒绝的意思才淡了点儿,主动将头发拨到一旁任由他动作。也不知道是靳韫言没有给别人戴项链的经验还是别的原因,扣了两次也没扣上,维持的姿势太像拥抱的前奏,弄得人有些燥热。
“好了吗?”她问。
“嗯。”
他抬手将她的头发整理好,看向她白皙的脖颈,原本并不觉得珠宝有多好看,如今戴在她身上才觉得多了几分色彩。
以往薄夏也不是没参加过类似的宴会,但再怎么也只是在边缘做个透明人,再怎么样也到不了成为焦点的地步。
但这回跟在靳韫言身边
明显不一样,让她有些不适应。
只是这份不适也很快就散开,她轻挽着靳韫言的胳膊,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落落大方的模样。
和几个圈内的大佬接触完薄夏有些疲倦,见又有人找靳韫言攀谈,她借口想吃东西去了另一边的甜品台。
靳韫言垂眼听她在耳边说完悄悄话轻轻点了点头,等人走了后继续和面前的人聊天,表情温和。
中途他看向她的方向,见她很放松地站在一边吃东西,衣服上的钻石链子陷在白皙的蝴蝶骨里,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只是薄夏没放松多久,她看见面前多个了人。
原本在这种场合她不好得罪别人,因而对面前的靳行舟她始终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态度,可对方却靠她越来越近。
薄夏只好借口有事,她并不喜欢像这样外表浪荡的人。
靳行舟笑着阻止她,终于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靳韫言可不算什么好人,只是会伪装罢了,”他笑笑,“跟着他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者考虑考虑我也是一样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薄夏顿时没了跟他说话的兴致,只是脸上的笑意并未褪去:“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评价他的呢?”
她听得出来对方是有意诋毁,并不像盛驰说的那些玩笑话。
“我跟他是一家人,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他吗?”
“家人?”薄夏看了他一眼,“可是认识他这么久,都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个家人,可想而知即便是家人你也不是多重要的角色。”
“……”
靳行舟确实是抱着坏心思来的,他想夺走靳韫言拥有的东西,包括他身边的人,谁知道对方并不吃这一套。现在看来他确实不该操之过急,早知道应该换个路数。
薄夏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