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孟叙白趁着红灯间隙先开的口:“那位靳总喜欢你?”
“只是有些缘分而已……”她原本可以拿靳韫言当幌子,却又觉得不太合适,孟叙白虽然和靳韫言没什么太多交集,但好歹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以后难免会露馅。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两人对视间,那丝隐秘的情愫似乎就差一层薄薄的纸要戳破。
薄夏听着这话唇角勾起,恍惚间曾经那个自卑到觉得自己是被挑选的那个人好像都离她很远了:“不知道,但是如果遇见了那个人我一定会不甘心和他做朋友吧。”
她撒了谎,因为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暗示孟叙白。
可孟叙白到底是个聪明人,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都心照不宣,一个明摆着拒绝,一个也识趣地后退。孟叙白承认,他确实对薄夏有过好感,可他太了解薄夏的性格,知道她这人有多温柔就有多残忍,因为舍不得不跟这样的人做朋友,最后还他是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她又怎么会知道有的人真的喜欢一个人,是甘心和她做朋友的。
孟叙白窥探出了她眼底对自己的怜悯,知道她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于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他看见前
方红灯转为绿灯,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开玩笑道:“是吗?你看上去可不是主动的人,跟你这样的人谈恋爱那得入室抢劫吧?”
刚刚还伤感的气氛顿时消散,薄夏被气得有些好笑:“我哪儿需要别人入室抢劫才能找到男朋友?”
“行啊,谈个给我看看。”
……
回到家后,薄夏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过了段时间后她虽然没有将衣服还给靳韫言,但是把那条项链完好无损地送到了万盛,顺带送了份礼物。
靳韫言打开那份礼物盒,看见里面躺着一根精致复古的领针,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欠他的。
可有时候这样利落更像是切断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
两个人都是无心风月的人。
于是有很长的时间内,他们都没有太多交集,也就偶尔见过一两面。
一次还是薄夏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来万盛跟地产部门对接,开会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争执。他刚好路过,看见结束后她一个人坐在会议室外沉默了许久。
隔着一扇玻璃,靳韫言明明瞥见了她消沉的侧脸,但是出来时她仍旧光鲜亮丽,仿佛刚刚他看到的都是错觉。
那次会议后的具体方案他拿过去看了,比之前还要完善,显然是用了更多的心思。他看着那些数据,分明看到了不服输三个字。
另一次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薄夏要跟他当面沟通,他当时正在拆文件,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纸边划出一道口子。
这样的小伤靳韫言没放在心上,眼前的人却从包里拿出创口贴放在他跟前。
也不是生活剧本里多么独特的情节。
可等人走了以后,他接过机器猫图案的创口贴,总觉得在很久之前就接受过这样的馈赠。
那一瞬间,心口熟悉的暖意又涌了上来。
渐渐地京市入了冬,连残留的那一点生机都凋零了个干净,整座城市都变得清冷通透起来,可恰恰是这份萧瑟配上红墙或是落日带给人一种磅礴壮丽的美。
薄夏还是不太适应北方的干燥,她突然想起那年靳韫言在南桉是不是也是如此不习惯回南天和梅雨季无处不在的潮湿。
忙到深夜时她收到条消息,是在京市发展的几个高中同学以及校友,说是要办个小型的聚会。薄夏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但听说孟柔槿和几个熟悉的朋友也在,于是便应了下来。
只是可惜温心不在,先前明明发消息说自己回来了,却又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住了脚步。
她那天穿的比平时要温柔许多,屋内不冷,脱了外面的衣服只剩下件单薄的紫色针织衫。
大家见面都有些错鳄于彼此的变化,这些年虽然容貌都没有太大变化,但气质却变得很多。从孩子跨越到独当一面的成人,他们都走了很久的路才走到这儿。
薄夏坐在角落里,因为不是工作的场合她放松了许多,也没有了交际的心思。幸好和同学之间是不容易冷场的,没一会儿孟柔槿就和她聊到了兴头上。
“你现在这样我在路上都不敢认你……”
薄夏确实看起来知性了很多,她有些无奈:“你可别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了。”
中途孟柔槿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和某个来参加聚会的同学说话:“进来以后右转就好了,需要我找个人去接你吗?”
后半句本来是揶揄,但孟柔槿看到薄夏立刻有了想法:“哎,你去接一下班上的同学吧?”